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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琳公主搭文侯車回上清宮後,我調養迄今,外面的事情全不知道。
“諸位真人有大悲憫慨然入世為天下人求福祉,我們這些出世的門人只能高山仰止了。我修持自身尚且無暇,世間的學問更是大半寡昧,世俗的事情就是聽過也留不下心。”
看來張機子就是知道也不會說了。
我迅速轉移話題,
“小芷……恩,我姐姐回了河北軍營還是借住在文侯府呢?”
“原芷師妹去文侯郊野的輞川別墅了,約莫黃昏回城。”
昨夜在御苑被猴妖毀去的是唐未央的替身傀儡——小芷鬥法時潑人髒水,事後是擔憂唐未央會去文侯的別墅尋找物證,洗清汙衊吧。
我轉念想安置那具傀儡和手銃的小廬有屈靈星賜予的念獸少司命鎮守,道胎金丹休想入內寸步。這件事終究會變成兩宗各有說辭的無頭案。
我暗歎了一聲。原芷做的這樁事情絕不磊落,我可袖手不管。
——還有什麼事情我要問張機子?
我敲了下自己腦袋,始終想不起來。
“掌門師尊暫居宮觀的這棟別院,師弟靜候掌門處理畢宗內外事務吧。我奉師尊之命還要為天子清整御苑:昨夜宗門和妖邪鬥法,釀成御苑數十里死寂。我宗承諾普施甘露,俾使百里靈山在仲chūn蘇生。”
張機子領我至一棟別院告辭。
門戶虛掩,我一推而入。
別院小橋流水,開遍了雪蕊似的梅樹。一股莫名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我在上清宮有rì,第一次發現道觀內還有如此好的去處。
我在梅林中走了幾個之字,看到一張古樹樁雕成的大案,木案四面各安置了一個小榻。一個榻位眠著一隻肥美的虎斑貓。案上擺放好了酒器,我嗅出是長生酒的繚繞妙香,主人位置的那盞酒少了一指的量。
琳公主是白虎一族,我琢磨那隻虎斑貓是不是她某家被編入崑崙道兵的妖怪親戚。可是我卻幾乎察覺不到貓散發出的妖氣。
或者他真的是一隻靈智初開的貓(我基本不信);或者這是一隻縮小到貓形的道胎虎道兵(我心裡開始盤算他和顏緣的關係)。
“四萬億,你好大的膽子!原來溜到這裡了!”
別院水邊的館閣裡傳來琳公主歡快的聲音。
她換了薔薇sè的輕紗,輕靈地步至我臨近的小榻,玲瓏的足踩在藤蘿鞋裡。原來粉碎的右手回覆如初,蓮藕那樣圓潤豐碩。
“原君坐吧。這裡不是崑崙掌門作主,是我作主。嘻嘻。”
她的右手拾起席上的拂塵,鞭在小榻睡貓的脊椎骨上。這一手的勁道極弱(連築基者的開金裂石都達不到),貓卻嘶叫著從好夢醒來,戒懼地跳上木案。看清是琳公主後,一溜煙竄開。
“我家養的貓,會抄書;其他別無長處,極蠢又貪小。十年了連人話都不會說一句,比起逢蒙差遠了。”
我坐上原來四萬億佔據的榻位,想了下把缺了分量的酒換到自己這邊。那盞酒大概是貓jīng偷喝的,承受不了藥力睡了。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姬琉璃的畫,也是他構建的一個法界,外面的人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畫描摹的是過去dì dū的一處好花園。真實的花園荒蕪了,但丹青讓之長存。”
琳公主介紹。
“你的手還很好嗎?”
我問她。
“我剛睡醒不久,透支真元當然衍生得血肉完全,就是現在全身乏力,用不出術法來。不過這段時rì寧靜,我也不需要斬妖呀殺怪呀——就是要斬也沒有劍了;用手撕開邪魔的話,也容易把衣裳濺花——和翩翩認識後我早不幹了。”
少女邊酌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