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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被火烤發出怪誘人的滋滋聲,和一股子肉香味,周航不自覺地抽了抽鼻子。
江宇察覺到了周航細微的動作,嘴角泛上笑意:「叫聲爹,就給你吃。」
「滾。」周航回答。
然後周航張開嘴,江宇把刀尖上戳著的肉塞到了他嘴裡,剛剛烤熱的肉被夜裡的風一吹,立馬就涼了,入嘴只有一點兒溫度。
「我有點想回家了。」咀嚼了一會兒,周航忽然說道。
「上海嗎?」江宇問,他想到上海梅雨季細細密密的雨絲,落在手臂上冰涼的觸感是那麼的不真實。
「似乎也不是,可能就是想睡床上吧。」周航笑著說,舔舔最近因為長期在野外,乾裂地有些厲害的嘴唇:「話說,等你想回來了,你願意跟我走嗎?」
「如果你不喜歡上海,我們去蘇州也可以,如果你不喜歡南方,我們往北一點也好。」
「不過我想離我媽近一點,我爹死得早,我媽不容易,我想長大了能孝順到她。」
江宇開始烤第二塊肉,空氣再次因為肉香活躍了起來,周航的聲音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那在這之前呢?」江宇沒有回答周航的一堆問題,直接問:「在這之前,你陪我留在這裡嗎?」
「我在這裡,先等你好了。」周航笑著回答:「等我們一起,一直到可可西里沒有槍聲。」
第二天早上,破曉時分,周航站完最後一班崗,有些疲倦地想上車多眯眼會,一抬頭,看到吳桐在車後除錯自己的裝置,
周航忽然想到了柏光聘,柏光聘也常常在後備箱蓋上除錯他的一大堆裝置,不過柏光聘的背影和吳桐的背影完全不一樣,柏光聘更加瘦削,因為很白,又喜歡穿淡色的衣服,在周航的回憶裡,像是微微弱弱的一道光。
「周航?」
吳桐在喊他,周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好像看到柏光聘抬起了臉,沖自己淺淺地笑了笑。
周航感覺自己的眼角已經略略酸澀了起來,
太容易就回憶起來了。
太容易就想起來,柏光聘想起來眯著的眼睛和眼角細微的褶子。
如果這趟行程柏光聘也在,也許他們和吳桐也不會有這些嘴角。畢竟柏光聘那麼的溫柔,他總是能最好地站在對方的角度去體諒。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消失在懸崖下呢?
為什麼呢,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惡呢,為什麼會有傷害呢?為什麼他們在用傷害去應對傷害呢?
白仔,盡頭在哪裡?
「周航!」吳桐又喊了一聲,完全愣在原地的周航這才終於有了反應。
「抱歉,我想到了」周航話出口,猶豫了一下,收回了半句話說:「沒事」
「沒關係,你說下去好了。」吳桐轉身,把拍攝裝置放好,搓了搓凍僵的手:「請你說下去吧。」
「想到了以前一個同事。」
「他和我很像?」
「完全不像,但剛剛就忽然想到了,他是很好的人,如果他在這裡,也許昨天我們也不會有這些。」
「抱歉,他是不是」
周航垂著頭,沒有否認,吳桐見他這個模樣,搖了搖頭,嘆氣說:「我這些年,跑了很多地方,也算是見過不少吧,我甚至捧著孩子的殘肢進行過拍攝,實在是太難受了,可還是得要拍。」
見周航沒有看著自己在聽,吳桐頓了頓,繼續往下說:「我覺得我這個職業,真的沒點心理素質做不了,感覺就是在向說,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多的惡啊。」
「你不覺得生氣嗎?」周航忽然問,
「覺得啊,可是,生氣有用嗎?」吳桐搖搖頭:「只會顯得一切更加無力罷了,不是嗎?」
第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