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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之賽二爺
蟄居故都之魏趙靈飛(即賽金花),現已六十有二歲,家徒四壁,異常困苦。近復以貧病交加,臥床不起,日前曾瀕於危,凡稔悉魏之歷史者,莫不對之繫念。本報記者今晨特赴前外居仁裡魏之住所探問,至則一間矮房,院落荒蕪,人聲寂寂,僅數活潑可愛之小犬穿插點綴。經一男子引記者入,屋內蕭然,雖尚有數件古老之紀念品陳列案上,餘則均破舊不堪,加以房小,愈顯其窮困。一婦人與記者禮畢,指一榻謂:太太病尚未好。記者至榻前,則見魏臥倒床上,汙舊之被褥,零落橫陳枕邊,有舊煙燈一,已無燈罩。魏衣甚襤褸,初不料具有光榮歷史之一名花,竟至如此也。魏與記者見禮後,首嘆謂:一場病幾乎殞命,我初想以我之身,竟喪於此等汙破之小房耶!大夫曾謂我如一盞燈,將燈油耗盡,即行熄滅,今竟十愈七八,實意料所不及!婦人繼謂:此實皇天保佑。經記者詢問,方知該婦姓顧,乃魏之傭娘,隨侍魏已二十五年,男子則系顧之弟也。
魏謂:此次症候系肚子與嗓子均疼痛,晝夜吐瀉不已,且喉腫不能下物。自本月廢歷初三起,即不能飲食,上星期日為最危險之一日,彼時彼二人(指顧姊弟)焦慮啼哭,一籌莫展,旋幸經中亞醫院陳院長及劉採宸大夫施以治療,現已大愈,而陳劉此次之不取分文,其俠情熱腸,尤為我所感戴。現喉腫已去什八,惟乃不能咽物,昨偶食藕粉少許,不久後即吐出。我現面色雖佳,精神亦好,然內熱上升,不能飲食,已及旬日,竟亦不飢餓……魏繼嘆謂:我生數十年,從未受此等折磨,喉間尤不曾腫起。滬上排演我之事蹟,本約我前往,惟因貧病不已,殊難嘗長途跋涉之苦。我自去夏參加水榭一藝術界餐會後,迄今未嘗出門遊覽,貧病固一原因,而我之素懼照像,尤為不出門之原因。魏言至此,復以手指小犬謂:我共蓄此小犬六,平日跳躍臥榻,此次臥病,即不準其上床,小犬復可憐。是時一小犬忽躍上床沿,魏以手向其揮之。
病榻前訂盟的異姓姊妹
三十年前名妓賽金花,即魏趙靈飛,自庚子八國聯軍擾亂華北以後,賽即卜居京市,娛養天年。生活雖甚艱竭,然賴一般名流舊識,不時解囊救助,故此半老徐娘,日用起居之需,尚不至有朝不謀夕之苦痛。惟賽雖在脂粉笙歌中度過其半生光陰,然戊戌之變政,庚子之變亂,皆所躬逢,身當其境。庚子以後,迄至現在,據與賽接近之人談:伊實目睹政變七八次,變亂十二次,腦海中所受齷齟無聊之政治印象,實為深厚劇烈。因其通習數國語言之故,對於“甲午”、“九一八”、“一二八”及去年等國難尤為感觸無窮。近年賽體氣稍衰,遂得有一種精神上之病症,神經有時恍惚,胸懷尤多耿鬱,以致時常呻吟床笫,終日不起,亦不思飲食。最近陽和氣暖,遂日見沉重,幾次延醫調治,迄無顯著效驗。近日一般名碩紛紛為之推薦名醫,二三日來,賽之痰喘,雖已痊癒大半,但賽因年齒衰耄,氣體不支,而神態尤覺迷惘,其家人友朋,連日已為賽議後事。又聞賽有一女僕,與賽年歲相若,在賽名滿中原、咳唾生風之鼎盛時代,即為之執鞭擁,相依為命,一若家人父子者,實已四十餘年。其後賽環境日非,生活羞澀,此女僕亦未離去一日。近日賽一病不起,晨夕左右,衣不解帶,尤為難能可貴,具有古風。日前賽感其德,喚至病榻前,許與結為異姓姊妹。又有人談:此女僕自賽淪落風塵起,迄至今日,已相隨約四十年,賽之一生歷史,及其經過之事變,無不毫髮無遺,歷歷在目。將來賽有不測,倘有願網羅軼聞,為之表傳者,此女僕實不啻一部活參考書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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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求豁免賽氏房捐
賽金花住居仁裡十六號院內,有南房四間,中堆積破爛物件甚多。
近因經濟不充,無力交納房捐,乃向該管警段,請求豁免房捐。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