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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國,離石城。
薇渡亭裡的‘林晝’正提了兩桶水,在院子中蹲著馬步。
木薔薇出來見到,會心一笑。
他們隱士,天生靈念之體,加上數百年在天界那種風神雲秀之地吸靈力吐納,自然是不需要如凡人這樣,靠著反覆練習基本功來鞏固修為。林晝就算是在凡人中,身體底子也是比較弱的,算不得一個好的武道之才。好在他勤奮有毅力,每日不間斷練習,長進不小。倒是令木薔薇這個師父略感欣慰。
林晝小的時候,他那暴虐的養父就逼他練習諸如馬步這類的基本功夫,每日至少蹲夠一個時辰。若是堅持不下去,便會招來一頓暴打。時間久了,他倒是習以為常,每天不蹲上一會兒,反而有些不習慣。日積月累下來,雖說林晝的功夫不怎樣,下盤卻夠穩,馬步一流。在通天院跟那些師兄弟們眠花宿柳的日子,也是最得姑娘們青睞的。
自從認識了木薔薇,他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性收斂了不少。或許是得益於木薔薇傳他的那套心法,雖算不得什麼絕學,卻能夠靜心凝氣,修身養性。更沒想配合著他紮實的馬步功夫,事半功倍。每日練習,林晝氣沉丹田,呼吸順暢,體內因亂服丹藥導致氣脈紊亂的現象已經清除。身體不適感消失後,他練起功也更帶勁,提著兩桶水站上一個白天,不再話下。
木薔薇見他大汗淋漓,便說道,“你今日已站了許久,也應適當休息。”
林晝嘿嘿笑道,“師父,我那養父雖然以前總是打罵我,但很多話卻說得在理。”
“比如呢?”
“他曾說,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林晝又是傻樂,道,“師父,嚴師才能出高徒。您要做一位嚴師才行,不能老讓我休息。”
木薔薇淡淡一笑,“我要去給律妃看診了。”
“師父慢走。”
走至門口,木薔薇回頭又說道,“我不是嚴師,但是個懂很多的師父。若急於求成,便會適得其反。”
她關門一瞬,林晝手上的兩個桶水嚇得掉了下來。偌大的薇渡亭,只剩了林晝自己。他走去水房,給自己接了一桶冰涼的洗澡水,脫了衣服直接跳了進去,暢快淋漓。
林晝看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練功修心之後,他肌肉壯實了不少。林晝很喜歡現在的自己,雖身份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寺僕,但在薇渡亭裡,木薔薇把他當作一個真正的徒弟在認真教導。
林晝不自覺彎起胳膊,杵了杵自己的肱二頭肌。他已經可以保護別人了,再不是那個貪生怕死,躲躲藏藏的舟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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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香院內。
木薔薇被冊封為‘容人’後,她與律楠音的醫患關係,多少有些尷尬。可日子過去這麼久,木薔薇還是一副女醫打扮,坤達明成也從不過問薇渡亭的事。律楠音便想,或許是桐靈一廂情願要給城主納妾罷了,畢竟盛林晶死後,離石城的城殿又冷清了不少。
木薔薇將手指從律楠音腕間輕輕移開,微微笑道,“律妃身體的寒毒已經驅除,今後侍寢就可以為城主再添位世子了。”
律楠音臉色尬紅,沒想到木薔薇如此言語無忌。
木薔薇六百年來,生活在天界,師兄妹五人同吃同住,本就對男女界限的事看得比較寡淡。但天族古籍,什麼都會記載,情愛歡合為何物,她自然知道,愛慕離別更是親身經歷。她只是.....不覺得這些需要特別避諱罷了。
另外,這畢竟是她第一次來到人族,玄策、守成的值守期限眼看要到了,卻突然出事,她和蘭陵才提前下來。知識可以從書本學到,但沒有實踐過,難免顯得青澀。剛才的話,她說得直白過了頭,聽者覺得尷尬,旁觀的婢女更是羞紅了臉在心裡嘲笑這位新‘容人’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