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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還未亮,鐵騎軍便開始南下趕路。
鬱娘找裴元清的學徒蘇子借了身灰撲撲的衣服,頭頂挽上獨髻,扮作男子打扮,面孔刻意用墨草塗黑,低垂著眉眼,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混在學徒中不甚起眼。
這般打扮出現在裴元清面前時,裴元清捋著鬍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鐵騎軍一路南下,跋山涉水,浩浩蕩蕩,氣勢如吞山河,所過之處皆塵土飛揚,鳥驚獸散。
鬱娘即使坐在馬車上,跟了半日,也被顛得骨頭架快要散了,總算明白孟婦人為何會回乳。
長居深閨的婦人,根本經不起這般折騰。
鐵騎軍吃食也都是簡單的隨軍乾糧。
鬱娘倒是獨加了一份熱乎乎的魚湯,補乳的。
晚間,鐵騎軍駐紮在草地上,鬱娘和蘇子幾個學徒在搭營帳,她以前沒做過這些事情,心中的新奇勝過疲頓,一直和他們忙到深夜。
休息前,蘇子來到營帳門口,紅著臉遞給她一個乳白色的圓形小瓷器。
鬱娘看著瓷器的形狀,一時未弄明白,反應過來後臉色忽地一下紅了,在教坊待過那麼多年,再汙穢骯髒的物什她都見過,此刻看到個取乳的瓶子,竟然有些不自在。
往日裡她會刻意忽略胸脯的情況,便是想裝作正常女子,現下卻是直白而又赤裸的坦視自己的怪異,無可避免的想到那些不堪的回憶。
她的身子原先不是這樣的。
一年前,教坊嬤嬤喂她們喝下怪藥,只因為新任知州大人好人乳,教坊便配藥調教她們的身子,來取悅知州大人。不過一個多月,她們的身子便都發生了變化。
取完乳後,鬱娘整理好衣服,將瓷瓶遞給營帳外等著的蘇子。
蘇子沒敢看她,接住瓷瓶匆匆離開。
鬱娘回到營帳內,孟婦人盯著她的胸脯,又不住陰陽怪氣。
“年輕就是好,怎麼取乳也不扁,哦,還得丈夫死的早。”
鬱娘裝作沒聽到,自顧自擦著蕭重玄的牌位,等孟婦人那廂說夠了,鬱娘對著蕭重玄的牌位鄭重道:“夫君,今日是你頭七,晚上一定要來看看鬱娘啊。”
孟婦人一愣,此時恰好一陣冷風吹進來,吹得營帳燈火昏暗搖動,帳簾呼呼作響,寒意順著小腿肚入骨,驚得孟婦人一哆嗦,心中莫名恐懼起來。
今日是這婦人死鬼丈夫的頭七?
也不知道這婦人的丈夫是怎麼死的,會不會怨氣還未散……
想到這,孟婦人閉上嘴,躲回被子裡,不再說話。
鬱娘落得耳淨,收回牌位放到枕邊。
興許是趕了一日的路,很快便能入睡。
夜間,弦月高升,風在營帳外呼呼作響,吹得草木搖動。不知過了多久,風聲被刀劍聲和廝殺聲掩蓋住。
血腥味沿著風湧入到鼻間。
鬱娘陡然驚醒,坐起身,黑暗中火光如銀刃貼著營帳忽閃而過,帳外兵器相接的聲音幾欲震碎寂夜。
孟婦人早已嚇得抱住被子,躲進角落裡,口中一遍遍咕噥著佛祖保佑的話。
鬱娘也嚇得不輕,才來到軍營第二日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想要和孟婦人一樣藏起來,猶豫了下,又貼著帳篷,趴到簾帳偷看。
是流匪打來了嗎?
火光竄動,依俙照亮外面的情形。
不是流匪,而是一群黑衣人。
這群黑衣人夜襲軍營,數量不多,卻是武功了得,直擊鐵騎軍幾位將領所在的營帳。幸而鐵騎軍訓練有素,未能讓對方得逞,雙方一路纏鬥廝殺,打到了軍醫苑這邊。
裴元清和學徒們抱著藥材四處躲藏起來,鬱娘看到一罐打落的藥材散在眼前,顧不得恐懼,抱起罐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