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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支開了一條縫,陽光絲絲縷縷灑進來,在地上落下一片模糊的光斑。
鬱娘將視線從窗外收回,神情淡漠道:“我和她沒什麼好說的。”
南廷玉:“那孤讓人回絕她。”
不多時,安公公回來覆命,附在南廷玉耳邊小聲道:“她不肯走,說是一定要見到太子妃,見不到的話,便就日日在外守著。”
現在外面的人都以為宣母連日在長樂宮外守著,是誠心悔過了,想求鬱娘原諒,但南廷玉心中明白這其中恐怕還有別的原因。
能讓那個佛面蛇心的人轉瞬變了性子,絕不是一句誠心悔過能概括的。
南廷玉瞥了一眼床上的鬱娘,她此刻正在喝藥,藥似乎很苦,柳眉輕擰,南廷玉沉聲吩咐道:“她願意在門外守著,那就讓她守著吧。”
“是。”
次日,天氣大變。
先是狂風四起,吹得竹林嘩啦啦作響,屋頂上的磚瓦也被掀動,再是一陣急促的驟雨,雨勢迅猛激烈,雨滴落到地面上,如擂鼓一般敲擊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直讓人心神不安。
屋內,鬱娘精神還未好,坐在床上,翻看著從審刑司抄過來的卷宗,這是關於當年南巡時龍船上惡狗殺人的案子。
這個案子最後將罪名定在那個已死的婢女身上,說是這婢女因為嫉恨宣若薇,便給火火下藥,意圖利用火火來傷害宣若薇,結果反倒誤了卿卿性命。
這個結論,雖然為鬱娘和火火還了清白,但也沒有讓真正的罪魁禍首認罪伏法。
鬱娘看得入神專注,未察覺到綿綿雨霧順著窗縫飄進來。
苗苗關上窗戶,自言自語:“哎,這天怎麼突然就變了,門口那老太婆是不是還沒走啊……”
鬱娘聞言,翻著卷宗的手一頓,未吱聲。
這雨下了約有半個時辰,雨勢停下後,夜幕也已垂下,廊簷下雨滴吧嗒作響。夏日的悶熱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吹亂,半空上浮動著絲絲撩撩的溫涼。
南廷玉沐著雨霧過來,安公公在身後為他撐傘,進了房,又忙拿著巾帕為他抹掉身上的雨霧。
“用過晚膳了嗎?”這幾日,南廷玉只要一回東宮便來看望她。
她點點頭,詢問今日審刑司的辦案進展,南廷玉一一告知她。
崔國公一家現下應是和宣家達成了某種協議,崔國公夫人改口供,將宣母完完全全撇出去,直言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所為,目的便是為了給崔明堯報仇。
翟嬤嬤這幾個小嘍囉,也不成氣候,在與宣母打交道的過程中,未留下任何證據,是故,這一次恐怕也不好給宣母定罪。
鬱娘聽著話,捏著手中的案卷,眉目間憂思沉沉。
宣母心思縝密小心,總是能從紛繁複雜的陰謀中撇清關係,這次若是定不了罪,往後想抓她的小辮子恐怕就更難了。
南廷玉喝了口熱茶,又道:“你讓孤查的伽藍寺佛堂中魚沉壁供奉的雕像,結果也出來了,那雕像確實不是本土的菩薩像,而是來自於天竺的鬼子母。”
“鬼子母?”
“嗯,傳聞鬼子母本為惡煞,因丟失孩子後而陷入瘋魔,四處遍尋無果,只得求助釋迦,得釋迦勸化,頓悟前非,歸入佛門,是故,在天竺民間,鬼母子有著守護幼童之意。但傳入大乾後,因其外表似觀音,常被人誤當做觀音像來拜。”
鬱娘唇齒喃喃:“惡煞……丟失孩子……”所以,這就是宣母一直潛心禮佛的緣故?
她拜的是鬼子母,求的是保佑孩子。
可惜啊,鬼子母沒有幫她。
鬱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默住,壁燈悠悠的光芒落在她臉上,顯得溫和柔順。南廷玉也沒再說話,一盞茶喝完,鬱娘才開口:“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