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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覺得空。
心中像是有塊尖銳的石頭在無盡地下墜,卻永遠碰不到底在哪兒。
作文裡所有溫情的互動跟和諧的家人,都是他編造出來的結果, 在他的記憶裡, 這樣的畫面根本從未出現過。
後來他母親宋媛過世, 他跟沈遂安近乎決裂,被帶到沈爺爺身邊生活……
再後來。
他遇見了她。
因為是她 ,他開始學會對所謂的將來抱有期待, 偶爾聽見公司的員工們坐在休息室裡聊著家長理短的那些小事時, 他也願意停下腳步,靜靜地靠在門口去聽一聽。
沈時欽從來就不是一個想像力豐富的人。
但自從認識眼前這個姑娘之後,他好像變成了一位想像大師。
他想,能跟她在一起度過每一個春夏秋冬,想必會很好。
虞阮還躺在溫暖的被窩裡, 他應該在她累到睡著之後就已經給她做了清理, 身上的床單和睡裙都是重新換過的,因此乾淨又清爽。
他昨晚不肯關燈,窗簾上掛著的星星燈發出的光芒和透過簾子照進來的日光融合到一起, 發出柔和的光暈。
胸腔有熱意上湧,化成剔透的淚珠在她眼眶裡打轉,她隔著眼前這層朦朧的水霧望向他,耳邊迴蕩著他剛剛問她的那句話。
她微微抿著唇,臉頰上染起的淡粉色是最好的妝點,小姑娘使勁往回憋著眼淚,開口時的聲音卻暴露裡嗓子裡含著抹不去的哭腔:「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她明知故問。
沈時欽舌尖舔了舔他內側的尖牙,他一手握著她柔軟的小手,勾著唇沖她笑了:「戒指都戴在你手上了,還能是為了別的嗎?」
小姑娘眼睛裡閃爍著的笑意已經從她眼角眉梢無聲地偷跑出來,她壓下翹起的嘴角,假裝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哪有你這樣的,都不知道提前跟我說一聲,我都沒有好好化妝打扮過,還穿著皺巴巴的睡衣躺在床上,形象一點兒都不好看……」
這有什麼關係。
他湊過去輕輕吻住她,唇舌相抵間,混合著彼此氣息的說話聲慵懶沙啞:「沒事兒。」
「我老婆怎麼樣都好看。」
「瞎叫什麼,」虞阮明眸裡的笑已經藏不住了,她眉眼彎彎,最後那點嘴硬反倒更像是有情人之間的小情趣,「誰像你似的躺著就把婚求了的,放在電視劇裡,你這樣求婚肯定要被人罵的……」
話是這麼說著,手上的戒指卻也不捨不得拿下來。
沈時欽聽見小姑娘的嘀咕,男人挑了挑眉,隨即乾脆利落地翻身下床,單膝跪在她床邊。
她想要的東西,他當然都要實現她。
男人寬肩窄腰,簡單的睡衣硬生生被他穿出了高定的效果,他腰背筆直,深邃的眸子凝望著她:「阮阮,我很愛你。」
他聲音很沉,握著她手的時候,彷彿是在跟她宣讀什麼將要一生恪守的誓詞。
耀目的鑽戒在她纖細的無名指上熠熠生輝。
她聽見他問:「嫁給我,好嗎?」
虞阮看著他,她鼻子酸酸的,掀開被子往下一撲,放任自己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他的戒指都已經戴了,怎麼會不好。
—
沈時欽呆著這裡陪了她兩天才準備飛回國內。
誠然,他很想一直跟她呆在一塊兒當一個不作為的昏君,但現實擺在面前,他得努力賺錢,來養他的小未婚妻。
回國前,虞阮拉上他一起回了趟家,去見了自己的爸爸媽媽。
女兒上大學後,江昔雖然也有察覺她是不是私下裡談了戀愛,但虞阮不主動跟他們說,她也想不出好的由頭開口去問,後來她來這兒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