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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說:「若順利,不日就進軍,故這些日子我才忙著演軍。」
算是給他這幾天早出晚歸找了一個很合適的理由。
紀棠果然不疑有他,一擊掌,她興沖沖站起來:「那還等什麼?軍備糧草得早些準備起來才是!」
這些一直都是她負責的,一想到得不著痕跡以免被皇帝那邊提前察覺動靜,她就覺得時間短得很,不禁抱怨:「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
早知她就不休假了!
趙徵也站起身:「我想著,紅豆初來,你正高興,晚幾天無妨的,……」
說起這些,他心裡極難受,喉嚨不自禁的一陣陣發緊,心臟好像被什麼一把緊緊攥著,又疼又梗,但他還是勉力壓下了。
趙徵初回樂京那時迫不得已得給皇帝跪地問安都沒有露出不當痕跡,可見他驚人自制力。在他的強自壓制之下,不管內裡情緒如何翻湧,他表面也沒有流露異常。
好吧,作為被體貼的人,紀棠還能真抱怨他不成?她笑著斜睨他一眼:「好啦,那我得趕緊去了。」
她唇角翹了翹,收拾一下,趕緊忙活去了。
那輕盈步伐就像一陣風,出了房門後,漸去漸遠,他側耳傾聽,可也聽不見了。
趙徵站著,帶著幾分潮熱的暮春晨風自大敞的門戶吹進來,沒有了她的聲音和聲影,身邊空蕩蕩的。
他唇角的微笑早就斂了,人彷彿一下從光明過渡到昏暗,他慢慢坐下下來,放置在案上的手緊緊攢拳,他用力閉上眼睛。
趙徵在嘗試剋制自己。
他知道自己狀態有些不對,但對她好的念頭最終還是佔據了上風,他極力剋制著,嘗試控制住這種異於尋常的佔有慾和情緒。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但他心中那種害怕失去她的恐懼如影隨形,他的不甘就如強行那囚在籠中的猛虎,無時無刻不在強烈叫囂著彷彿下一瞬就要掙脫枷鎖!
他很煎熬,也很難受。
就剛才那麼一會,他就如同跋涉了二萬五千裡,心又疲又累,酸楚難當。
他想落淚,他不想和她拉開距離,他想時刻陪伴著她,獨佔她,就像從前每一個日日夜夜。
趙徵閉目片刻,手摩挲案上的密報,垂眸盯了片刻,他慢慢想,……分開一段時間可能會好一些。
或許他該早一些出征。
……
事實上,趙徵的第二次出征也確實真的很快。
馮塬反應比他們想像中還快!
「逃了?」
「廖信胞弟?」
馮塬也一直高度關注著平陰山中的那場剿匪戰,趙徵的大獲全勝他還沒評上句:『喲,靖王這小子打得倒還過得去』,注意力就被後面一段吸引住了。
殘兵,潰逃,每逢戰役,這個都是非常正常的,但掃過這個廖勇的時候,他視線頓了頓。
馮塬立即吩咐盯緊這個廖勇去向!
於是,馮塬很快得到廖勇率二千殘兵投奔上雒太守盧非的訊息,他眼珠微動了動,「給我盯緊上雒太守府!」
皇帝出京前許他便宜行事之權,馮塬毫不猶豫動用了,吩咐啟動放在上雒太守府及與盧非本人的一切暗線。
在他的密切關注之下,密州使者悄然翻過平陰山抵上雒太守府的次日,馮塬就得到了訊息!
彼時,馮塬正與趙宸在宴飲。趙宸可不敢怠慢這位,馮塬也是個疏狂的,但凡寧王禮遇,他毫不客氣照單全收,此刻正倚在太師椅上,酒力發散空懷半敞,隔著紗簾看水臺對面的姬女翩翩起舞,便有急報入。
他一聽,登時面色大變:「不好!」
馮塬霍站起身。
趙宸略想,心下一動:「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