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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殺了我啊。”李靜忠大罵。
“不急。”薛白道:“有機會。”
“小畜生……”
李靜忠猶銜恨而罵,心中卻很清楚這些奸黨雖然囂張,畢竟真不敢對太子的人下手。
他卻唯獨有一事不解——昨夜去杜宅滅口者卻又是何人所派?可惜沒能真除了薛白這禍害。
待被拖到另一間廡房,李靜忠透過窗戶看著那一個個被帶進去審問的宦官,心中又湧起另一份擔憂。
那其中確有兩人隨他一道去安頓了杜良娣,萬一讓李林甫找到她,對太子可是頗為不利的。
當時便說了,得讓杜良娣與韋妃一般削髮為尼,遷至宮中,偏太子心軟,終成了遺禍。
之後他又想到,形勢還不至於大壞,此間宦官眾多,知曉杜良娣下落者卻只兩人,右驍衛不敢用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從眾人當中分辨出知情者,何談其它。
時間一點點過去,李靜忠時而憂心,時而又樂觀。
終於,薛白問訊過了所有宦官,杜五郎興沖沖喊道:“好,我去接二姐!”
李靜忠不由吃驚,眼看著杜五郎跑過長廊,他努力往窗外看去,卻不能瞧見沙礫上站著的那些宦官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已。
天光就在這樣不安的等待中逐漸變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前院終於傳來了喝問聲。
“何人敢在此放肆?!”
聽得這聲音,李靜忠當便知是誰來了。
“廣平王!”
他當即大喊著,不顧一切向廡房外衝去。
許是被皇孫的氣勢所懾,那些右驍衛不再敢攔,任他奔到庭中。
有三個年輕人昂然進了太子別院。
為首一人身披華服,氣度雍容,雖在含怒叱喝,臉上卻不帶狠戾之態,猶有優容雅貌,端得好相貌,此人便是太子長子、廣平王李俶。
李俶時年二十歲,風華正茂,毫無他父親那種謹小慎微的佝僂之態。
因他自幼便深受聖人寵愛,出生才三天,聖人便親到十王宅,賜金盆為他辦洗兒宴。
正是那天,聖人以手小心託著李俶那小小的身子,大樂,道:“此一殿有三天子,樂乎哉!”
可事實上當時李亨尚不是太子,換言之,李亨就是因這個長子得寵,方有了太子之位。
此時李俶身後還有兩人,卻是李亨次子李儋、三子李倓。
李儋時年十七歲,微胖,正面帶怒容地盯著右驍衛諸人。
李倓時年十五歲,生得器宇軒昂,風采不遜色於其長兄,且更有英挺之氣。他身披武袍,腰間佩刀,環目看著院中情形,劍眉微蹙,卻還保持著淡定。
“廣平王、南陽王、建寧王!奸黨鷹犬又欺上門來了啊!”
李靜忠邊跑邊呼,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卻又手足並用地爬起,趕到三位皇孫面前方才跪到在地。
李俶連忙上前扶起他,沉聲道:“李公起來說,小王既來了,便沒人能在此生事。”
李倓則朗聲道:“誰帶人來的?出來一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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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釗向門外看了一眼,臉色已有了變化,向薛白道:“麻煩了,得罪太子無妨,得罪那幾位皇孫卻是麻煩。”
薛白麵色不變,猶端坐在那,不知在等待什麼。
楊釗如腚下生瘡一般,已是如何也坐不住,起身踱了幾步,終於道:“不行,得走了,否則萬一遭他們記恨,禍在眼前。”
“國舅也不是第一次對付李亨了,何懼之有?”
“不同,大不同。聖人厭惡太子,卻喜皇孫。當面給他們難堪,便如給聖人難堪。”
薛白看向窗外,望了眼天色,似因看不懂,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