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戲還不開場便往村裡的殺豬場上圍。那殺豬場上幾個大勞力正奮力將豬按在地下,一尺多長的殺豬刀一閃便捅進豬的脖子。女人們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盆對著刀口,見那豬血歡暢地噴進盆子裡,便興奮地用根棍子攪著喊:
“用勁呀!用勁!血流乾了肉才白。”
男人便笑著罵:“你不流血肉還不是一樣白。”
女人便揚起棍子把豬血往男人臉上撒,嘻嘻笑著罵。“俺再白也沒有你娘白。”
不一會兒,褪了毛的豬便白生生赤赤條條地掛了起來。大人們摘下豬尿泡遞給孩子,說:“拿去吹。”孩子們從大人手裡奪過豬尿泡,鼓足勁地吹,吹得如白球一般。孩子們牽了那白氣球顫悠地在村子裡走,咱四大爺的花狗便屁顛屁顛地瘸著腿在後頭跟。孩子將玩厭的豬尿泡丟給狗,狗便十分感激地一口咬住以為是塊肥肉,結果“嘭”的一聲,豬尿泡爆了,狗咬豬尿泡空歡喜,狗便憤怒無比,汪汪叫兩聲,極沮喪地又往殺豬場奔去。
整個上午便在這種繁忙而又雜亂之中過去了。
村裡的忙亂驚動了咱大娘。從來不出院門的咱大娘一時心血來潮,突然走出了院門。村裡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人們無法相信在自己的村子裡還有一位活鮮鮮的女人。當她牽著兒子身著紅旗袍再次出現在賈寨人面前時,那鮮豔的紅色將男人的眼睛燒紅了,將女人的目光灼疼了。咦,這個女人咋還穿旗袍,咋又穿旗袍?
村裡人說這女人腦子有些不正常了。又有人說,誰知道,一陣明白,一陣糊塗。村裡人望著咱大娘和孩子往村外走。咱大娘遇到村裡人也不理,一邊走一邊對兒子天生說話。
“走,咱到那橋頭等你爹!”
天生問:“等哪個爹?”
咱大娘說:“你只有一個爹。”
天生說:“俺爹不是被大鬍子打死了嗎?”
“你說啥?”咱大娘劈頭給天生一巴掌,“誰說你爹被大鬍子打死了,你爹就是那個大鬍子。”
天生說:“不對,俺爹是皇軍。”
咱大娘一腳把天生踢倒在地上。天生哇的一聲哭了。天生哭著還犟嘴,說:“俺爹就是皇軍嘛,俺在炮樓裡天天喊,你咋不打俺。”
咱大娘把兒子抱起來,說:“看,你和你親爹一個性格,就是犟。那皇軍龜田不是你親爹,那打死皇軍的大鬍子才是你親爹。咱是被那皇軍龜田搶到炮樓裡的。你現在還不懂事,你將來長大了就懂了。”
天生說:“那皇軍就是俺親爹,還給俺好吃的。”
咱大娘說:“你再犟,俺不要你了。”
天生便鼓著嘴不說話了,可是心裡卻不服。村裡人聽到兩個人說話,就說:“你聽聽,這真是認賊作父。”
“啥認賊作父,那孩子就是龜孫的。玉仙這樣說還不是想訛上咱賈寨,訛上賈文錦。你說那孩子誰能說清是誰的種。”
“她去等賈文錦,你瞧賈文錦會認她?”
“不是早把她休了嘛!”
“等也白等,聽說賈文錦在養傷,這次回不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四十四 咱大爺之五(2)
咱大娘牽著天生向橋頭走,邊走邊說:“你爹是大鬍子,腰裡彆著盒子槍,騎著高頭大馬。”天生不吭聲。
咱大娘牽著兒子走出村外,來到老橋旁,迎風站著。秋風吹來,吹散了咱大娘的頭髮,那散發飄蕩著如細柳,顯得女人很生動。咱大娘就是想使自己生動起來,能生動得讓賈文錦認下自己,就是不認自己,認下孩子也好。咱大娘進入一種無邊無際的遐想。
這時,遠方走來了一群人。她舉手在額上想看清楚來人。可是,等那群人走到身邊,咱大娘愣了,大家都留著大鬍子。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