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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剛才已經講過了，我很忙。&rdo;
&ldo;這不是理由，如果說您此刻是因為放棄了您作為說了算的公司總經理的職位，而去屈就一個被人指揮的施工監理而心理上還難以適應的話，這還說得過去。但您想過沒有，像您這樣的人才在我們這樣的大公司裡是不會被埋沒的，您完全有可能成為國際化的專業人才，甚至是其中的佼佼者。我們公司的經營理念、管理方法、設計思想、施工技術、施工裝置、作業手段都是世界一流的，肯定會令您耳目一新，肯定會令您覺得我們那裡就是沒有課堂的一所現代化大學，一所能令您學習到很多東西的大學校。&rdo;
沉默。
好一會兒，你低聲而又清晰地說道：&ldo;我同意了。&rdo;
喜形於色的小山聽到你的回答後，追問道，&ldo;您是說您接受了我們的邀請？&rdo;
&ldo;是的，&rdo;你說，&ldo;您已經說服了我，原因是您們那裡是一座可以令我學習到很多東西的大學校。您對貴公司的這番描述令我嚮往，我想我應該是作為一名被貴公司錄取的學生而前往學習的。&rdo;
&ldo;怪不得藤本總經理如此器重您，力邀您到公司來。&rdo;小山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ldo;現在我明白了，他的眼光沒錯，您的確是一位值得尊重的、令人有些畏懼的中國人。&rdo;
此番談話不久，在當時國內辦理出國護照還相當困難的情況下，小山便將護照、簽證和機票都放在了你的辦公桌上。
&ldo;我等待著在日本與您共事。&rdo;與你告別時，小山一臉謙恭地對你說道，&ldo;藤本總經理非常高興您能最終接受了邀請。&rdo;他說話時已經全然沒有了你們初次見面時那種居高臨下的神態。
從父母家裡出來已是晚上，你騎著車子又趕向吳歌家，小山只給了你兩天時間來安排北京的事情。路旁，那些高樓大廈上的霓虹燈閃爍著，不斷變換著令人眩目的圖案與光彩。街燈下，在帶著涼意的晚風中，高聲叫賣的小販站成了長長的一排。昏暗的樹影下，戀人們旁若無人的擁抱著。這就是北京嗎？這就是生你、養你，而今你又要離開的城市嗎？你想起了當初還在北大荒時，對吳歌不無炫耀地談起北京時的情景和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渴望。城市是什麼，城市生活是什麼，這一切她都知道嗎？她也許到現在也還不明白，支託著城市的是文化、金錢、性、新技術和陰謀。她現在在城市生活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沉默的鐘樓 74(2)
你來到了吳歌家樓下，一層層向上數去，她家的窗戶竟然亮著。你有多長時間不來這裡了？你在心裡暗問自己。突然你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和一個女的在一起，很快鑽進了停在樓下的一輛汽車裡開走了。劉震亞！你幾乎叫出了聲。頓時，你有一種異樣的預感襲上心頭。
你站在電梯裡，兩眼直愣愣的盯著指示板，看著綠色的指示燈忽明忽滅，電梯運轉很正常。十五層七號裡面也一切正常嗎？你的手插在褲兜裡，捏著房門鑰匙，腦子裡混亂如麻。你感到有人在沖你笑，你也沖人家笑，那人不再笑了。電梯裡應該有一面鏡子，你想，那樣你就能夠看到自己此刻是個什麼模樣，怎麼能做出來令別人的笑容嘎然而止的笑容。你走出電梯站在樓道里，遲疑了一下，將手中拿著的鑰匙又放進了兜裡。你敲響了吳歌的房門。
&ldo;來了，&rdo;吳歌在裡面答應著，&ldo;怎麼又回來了你們……是你？&rdo;她開啟房門，驚訝地站在那裡。你看到，她渾身赤裸、頭髮濕漉漉的，像是正在洗澡。顯然，你的突然到來使她大驚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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