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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圓似乎有先見之明,你臨出來時她塞在你兜裡的那捲紗布,現在派上了用場。你將叉子包紮好,又扶著他到球場邊上的水龍頭前沖洗了一下他滿臉的鮮血,然後不由分說地背起他,直奔學校的後門。二白子已經打探清楚,後門離車站較近。你一邊跑一邊四下裡尋看著,沒有看到一個叉子的哥們兒跟上來,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你將叉子放下,貼著牆角往前走了幾步,猛然看到在後門旁邊的樹蔭下,劉震亞帶著幾十個人正等待在那裡。你趕緊退了回去,重又背起叉子。&ldo;劉震亞帶著人正在後門那兒等著咱們呢。&rdo;
&ldo;丫的真他媽陰!我說怎麼剛才找不著丫的呢,原來在這兒憋著我呢……&rdo;叉子說著,從你身上出溜下來。&ldo;我找丫的去,跟丫的拼了!&rdo;
&ldo;別動。&rdo;你一把拽住了叉子。&ldo;他那兒有好幾十人呢,咱倆現在去是送死,趁他還沒有發現咱們趕快撤。&rdo;你重又背起叉子,彎著腰,沿著學校的圍牆,在一行灌木叢的掩護下,快速地朝著圍牆上的一處缺口跑去。
你們越過了圍牆,緊跟著跳進了離車站不遠處的壕溝裡,蹲下身來等著。叉子的氣色已經緩過來許多,臉色有些紅潤了,只是頭上還在往外洇著血。不一會兒,你看到332路汽車鳴著喇叭向這邊開了過來。就在汽車停穩後車門剛剛開啟時,你倆猛地站起身衝上壕溝,飛也似的跑過去,跳上了汽車。
&ldo;叉子在那兒!&rdo;劉震亞最先發現了你們。他一邊嚷著一邊朝這邊跑了過來。無奈,他們還沒有躍過壕溝,車門就已經關上,汽車啟動了。他們在車後叫嚷著,紛紛又跑回去騎車,不一會兒便尾追了上來。
路面上車輛不多,332路開得很快,追在車後的劉震亞那些人被越甩越遠。
&ldo;媽的,一棍子正捅到我這兒。&rdo;叉子摸著他被打傷過的軟肋處,說,&ldo;上次就是被他們打的這兒。&rdo;
&ldo;你怎麼一捱打,就是這個地方。&rdo;你揶揄道,&ldo;看來叉子也有不禁打的地方。&rdo;
&ldo;今兒算我栽了!&rdo;叉子沮喪地說,&ldo;也不知道二白子他們現在出來沒有……&rdo;
你望著車外,心想,如果在白石橋總站下車後,能夠順利地坐上27路汽車,就算是萬幸了。
果然不出你所料。轉車後,你們乘坐的27路汽車剛剛出站,就見劉震亞他們緊追了上來。
&ldo;看來今天咱倆是跑不掉了,&rdo;你說,&ldo;劉震亞非要在你走&l;單&r;了的今天,把你給制服了。&rdo;
&ldo;不是制服,是要把我弄死。&rdo;叉子說。
黃昏時分,下班的人流開始湧上了街頭。汽車在西直門內狹長的街道上左躲右閃,蜿蜒穿行著。劉震亞帶領下的人群較方才龐大了不少,估計有一百多人,他們都騎著嶄新的腳踏車,簇擁在你們所乘的汽車四周,不停地叫罵著,車身被他們砸得&ldo;砰、砰&rdo;亂響,好幾塊車窗玻璃也被他們砸得粉碎。
車上的司機是一位中年男人。本來第一塊車窗玻璃被劉震亞他們擊碎時,他已經將車停了下來,他站起身,看樣子是要下車去找他們理論。但就在他迴轉身,下意識地朝車廂內環視的時候,他的目光停在了你們身上。大概是叉子頭上那刺眼的紗布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遲疑了一下,又坐下來,重新將汽車發動起來,繼續朝前開去,你注意到,甚至有一站他都沒有停車。
車廂內,乘客們一個個不知所措地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