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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李氏這麼一說,瑪琭心下就有點兒覺悟了。

——看來這新挪進永壽宮的,就是大郭絡羅氏布音珠。

上回瑪琭跟延禧宮烏拉那拉氏(惠妃)說道郭絡羅氏姐妹倆進宮的事兒時,李氏就在場。

所以李氏是完全知道她內心與郭絡羅氏姐妹倆這心結的。

瑪琭心下不由得暗暗扒拉了下算盤:那個皇帝小老兒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看眼前的局面,大郭絡羅氏應該不是住在永壽宮的;可是被玄燁臨時起意給挪進永壽宮裡來了。玄燁要是沒打什麼主意,那才活見鬼了。

瑪琭抬眸又看一眼李氏。

不管玄燁是怎麼想的,不過對她來說,大郭絡羅氏被安排在李氏的眼皮子底下,這倒對她沒壞處。

瞧瑪琭這眼神兒飄飄的,李氏便笑,“來都來了,索性見見。”

她說著便伸手一把拉住了瑪琭的手,“走吧!”

瑪琭推辭不得。

不過轉念一想,總歸這大郭絡羅氏已然進宮,日後自然是低頭不見抬頭見,躲是躲不開的。

今兒個既然撞上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好了。

正好此時玄燁也在呢。她便也當面瞧瞧玄燁的態度。

她跟著李氏一邊往裡走,一邊便順道問:“所以小福晉是去送赫舍里氏的?她挪去哪個宮了呀?”

李氏笑了聲:“訊息倒靈通,連進宮的是赫舍里氏你都知道。”

張雅氏跟在瑪琭身後,聽見了便馬上道:“回小福晉,是奴才告訴吳姑娘的。因奴才得與赫舍里氏一併挑選,一起入宮來,所以認得。”

張雅氏這便是立時將責任攬了過去。

李氏聽了都不由得回頭瞥了張雅氏一眼,便衝瑪琭笑道:“你倒得了得用的使女。”

瑪琭趕忙擺手,“丫丫才不是奴才的使女。丫丫跟奴才一樣,都是在永和宮伺候的。”

李氏便看著瑪琭樂,“我啊就看你還能扛多久!左右我閒來無事,就從今兒個起替你算著日子。等你正式進封那天,我看你到我眼前來該怎麼說!”

瑪琭滿腦門子的黑線,“小福晉折煞奴才了……”

李氏輕笑一聲,“總歸這宮裡總得有得寵的人。便不是你,也有旁人。”

“眼前瞧著,皇上連寡婦都能往宮裡叫,那八成她身上有能叫皇上喜歡的地方兒……”

李氏笑了一會兒,旋即正色道:“不過,在她們兩姐妹和你之間選的話,我寧願那個得寵的人,是你。”

說著話已是到了永壽宮後院廊下。

“喏,大郭絡羅氏就住這屋。”李氏衝東配殿努努嘴。

瑪琭卻忍不住先看一眼對面的西配殿,心下湧滿惆悵。

——那西配殿,就曾經是張氏住過的屋子。如今張氏生死不知,這永壽宮卻已經又來了新人。

瑪琭垂下頭去輕聲道,“幸虧沒把西配殿給佔了。”

李氏不由得輕輕挑眉。

兩人正心照不宣地都想著張氏的事兒,卻聽得窗內玄燁輕輕笑了聲。

“……這永壽宮,你可還都喜歡?”顯然,他是在問大郭。

大郭立時道:“小妾都喜歡。小妾多謝皇上恩典。”

這嗓音倒叫瑪琭有一點意外——雖然這音色與小郭頗為相像,可是這把子聲音卻多了一絲英氣去。

音可辨人,難不成雖說是親姐妹,可是這大郭與小郭卻是性子不同的?

張雅氏輕輕扯扯瑪琭的衣裳。

瑪琭回頭看她。

張雅氏小聲道,“……這位大郭格格年歲大些。奴才若沒記錯的話,她彷彿比皇上還要年長一歲。”

瑪琭也忍不住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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