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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洗漱整理,獨孤信來到前堂坐定,又恢復以往的雍容威嚴,敲桉凝聲說道:“誰若怠慢我家長娘子,此門之內絕容不得!”
臨行之前雖然叮囑細密,但一直等到護送女兒的車馬隊伍離開宅邸,獨孤信都沒有出門去看。
一直等到家人來告,他才悵然若失的應聲,漫無目的的在邸中行走,竟來到女兒居室門前,眼見房中人影晃動,頓時皺眉行入,卻見崔氏正指揮幾名僕婦打掃顯得有些空蕩蕩的房間。
“那娘子行前還在關懷,你好好休息,讓她安心!”
獨孤信皺眉擺手,示意家奴將崔氏扶走,自己在房間中站了片刻,卻忽然自嘲一笑:“親人分別不止一次,竟被這小女子搞得心懷不安!破胡兄,小弟待你真是不薄,這樣知事知禮的子女,誰又捨得讓出?待你去後,我一定討回!”
塬上田野中,李泰策馬輕馳,偶見草叢裡野物躥動便引弓射去,雖不能百發百中,但大半個時辰下來,也射到了七八隻扒窩害苗的野兔。
“阿郎,獨孤開府家車馬隊伍已經自塬南行來。”
李雁頭自南面策馬行來並喊話道,李泰聞言後,屈指唇間打了一個呼哨,散在左近的部曲們便紛紛靠攏過來,隨他策馬往南面行去。
獨孤家隊伍今次帶隊的仍是李屯,彼此塬下接頭後,李屯便先笑語道:“行程不遠,何勞郎君入此親迎。”
“禮不可廢。”
李泰微笑應道,順便看了一眼獨孤家這一行隊伍規模,大大小小的牛車馬車便有十幾輛,隨從護衛的武士也有數百人,若不清楚的怕要以為是什麼公主王公出遊呢。
“那彩車上便是我家主公長娘子。”
李屯指了指車隊中一駕彩幔垂帷的華麗馬車對李泰說道,但也沒有要為引見的意思。
李泰向著那駕馬車遙作一揖,倒也不打算入前騷擾,勒轉馬首與李屯一起同行登塬。
“娘子,這西塬的風光比東塬要好呢!”
離家以來,獨孤妙音仍是悶悶不樂,與其同乘的貼身婢女則一路小心翼翼的想要讓她開心起來,馬車登塬之後,那婢女便一臉驚喜的指著車外風光說道。
獨孤妙音隨便掃了車外風光一眼,仍是提不起興致,只是悶聲道:“你個小雀兒再來擾我,我就把你趕下車追著跑!”
“奴、奴只是想讓娘子高興。”
那年齡只比娘子大了幾歲的小婢女聞言後,有些委屈的說道:“娘子你以前還吵鬧要出遊,這不正好?崔三娘子昨晚還教我說,女子總要告別父母、同良人作配成家,娘子現在不出、以後也是要出的!
那時還要擔心姑翁和不和藹、夫主可不可觀、夫家群眾好不好處,可現在全都不用擔心,娘子應該……”
“應該什麼?”
聽到小婢女話音突然停頓,獨孤妙音隨口問了一句,轉頭望去卻發現那婢女只是探頭望著車外前方,已經顧不上理她,好一會兒仍是如此,終於忍不住湊過去問道:“你在瞧什麼?聽不見我說話!”
“沒、沒什麼。”
那婢女聽到這話後才忙不迭縮身回來,但那視線飄忽卻仍彷佛被什麼東西牽引在外。
“我不信!”
獨孤妙音推開婢女,自己湊上前,視線巡察一番,卻沒發現什麼奇異風景。
被擠在一邊的小婢女有些忍不住了,在一邊提醒道:“娘子瞧人群前面,同李都督並行的那位郎君!那位郎君好神采、好英俊啊!”
獨孤妙音循此指點將視線投過去,恰見到策馬正行的少年側臉,額平鼻挺,臉線如削,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身後披袍被風揚起,露出挺拔的腰背線條。
她覺得這張側臉似乎有些熟悉,但也未暇深想,只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