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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吵鬧起來,對太師未必是好。他已經老景淒涼,我不忍……”
崔訦搖搖頭,神情凝重道:“我知阿磐你感恩太師庇護,或會有循義而不畏親疏之想,但這件事最好不要強硬處理。那二子頗有故太傅遺風,並不是倫情敗類,如此處置家變,也有不得已的為難之處。”
李泰還真有再被拒之門外時便強行衝進去的想法,倒不是想在賀拔勝面前賣好,僅僅只是作為一個被賀拔勝關懷庇護的晚輩,希望能在這種時刻給予一點安慰反饋。
但聽崔訦這麼說,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仍是有些冒失。
賀拔氏一家在西魏無疑是非常特殊且敏感的,甚至還要超過元魏皇室。若真與其家產生什麼激烈的衝突糾紛,後果的確不可預測,而且還有可能更加傷害到賀拔勝。
來到這個世界時間已經不短,遇到的困難也不少,但李泰還是第一次感覺這麼頭疼棘手。
敬而遠之,看著賀拔勝老病之餘還要承受喪子之痛,被少壯侄子們軟禁家中等死,李泰是真做不到。但具體該要怎麼做,他也完全沒個想法。
一直等一行人抵達地界,李泰才連忙收拾心情,且先專注眼前事務。
有崔訦這個京兆尹親自陪同督辦,李泰自然隨便選擇。但因為他限定了龍首原這個地點,實際的選擇便不算多。
霸城縣令早早便等候在龍首原上,眼見一行人到來,忙不迭快步迎上,先見過崔訦之後,又追著李泰一通馬屁。
同李泰之前想象的園業興盛不同,如今的龍首原上並不繁華,甚至還有些荒涼。大片的土地撂荒,在這新年寒冬望去幾乎是寸草不生。
遠處可見一些村邑,但更多的還是臨時搭建的窩棚和帳幕,有一些目露歹意的流民湊近來望,可在見到崔訦所率鄉兵陣仗後,全都嚇得慌忙逃竄。
“龍首原高崗地勢,河渠避行,所以農事不興,實在不是居家治業的良選。”
雖然不是自己選定的位置,但那霸城縣令在見到李泰臉色異變後,還是連忙說道:“郎君若要久居京邑,美業長治,不如南移樊川,彼處……”
“不必、不必,就在龍首原,我愛這裡風高任遊!”
不待縣令把話講完,李泰便擺手笑語道。
眼下的龍首原,的確是非常荒涼,後世隋唐首都從原北移到原南,也是連續開鑿多條水渠,才逐漸改善這裡的居住環境。
李泰打定主意要在龍首原圈定田業,不只是貪圖這裡的龍氣吉利,也在於龍首原這地勢,恰好位於如今長安城的東南方最高點。
未來如果想搞什麼事的話,這裡便是最合適的藏兵地點,居高臨下、一馬平川的直驅長安!
而且由於水利澆灌並不便利,此間荒地不乏,可以輕鬆圈定大地塊。若換到其他宜居宜耕之處,早被長安勳貴和近畿土豪們瓜分殆盡,留給李泰的也只是殘渣。
說到底,他又不是真的為了種田,即便耕墾不易也影響不大。
既然李泰這麼固執,那縣令也不再多說什麼,再向崔訦略作請示,然後便號令縣吏們在原上最高處量地並鑲嵌界石。
李泰自非一般的均田戶,他家田園面積也會享受官爵所帶來的便利,再加上士伍奴婢和耕牛也享受均田份額,一通計算下來,單單按例應給的土地便有十八頃之多。
若是換了長安周邊其他地界,實在很難找出這樣連成一片的大塊土地,但在龍首原這高坡上卻綽綽有餘。
瞧著縣令指揮吏員們量地,崔訦拉著李泰走到縣令旁邊笑語道:“我聽說阿磐你年前給士伍婚配、戶裡牛馬也多帶種,今年必是計口豐盛啊!”
李泰笑著點點頭,而那縣令聞言後便轉過頭一臉嚴肅道:“大行臺治政嚴整細密,這些情況,郎君也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