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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假如是那樣的話,還請你們儘量減輕減緩他的疼痛,讓他少受痛苦,走得輕鬆一些。&rdo;我著急地說。
&ldo;醫生已經給他打了足量的止痛劑,如今我們能為他做的就只有這些了。&rdo;白小姐無可奈何地說:&ldo;周老伯說他已經與你辦好了養父女的手續,你現在是他唯一的親人。所以,我們只好找你給他送終了。&rdo;
我馬上打電話跟母親和妹妹詩語簡單地說明瞭一下情況,就匆匆打計程車趕去郊外周叔叔所在的那所老人院。
當我滿頭大汗,匆匆趕到老人院時,主管的白小姐已經下班了。只有一位老實憨厚的老護工留在房間裡照看著奄奄一息的周叔叔。
護工見到我來了,嘆息地跟我解釋說:&ldo;哎,我一個人要照看好幾個老人,沒法子老是陪著他。他很孤獨,也很可憐。他沒有任何親人在身邊,從來就只有你常常來看他,所以我們的白小姐才會冒昧地打你的電話。&rdo;
&ldo;你們工作繁忙,照看不過來,我理解的,就讓我來陪著他吧。&rdo;我對老護工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走近周叔叔的床邊。
只見周叔叔雙目緊閉,氣息懨懨。我看著面色蠟黃憔悴,形容枯槁消瘦的周叔叔,心中充滿了憐憫和痛惜。
這是我十年如一日,一直當作父親一般熱愛和尊敬的周叔叔呀!
我早已經將周叔叔當作我的至親,而我現在卻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即將離開人世。我彷彿又回到自己還是十歲的孩童時候,所經歷的我的親生父親歸天時的那種痛苦之中。
我強忍著眼淚,上前去握住周叔叔滿是皺紋,枯黃猶如乾柴一樣的雙手,嗚咽著說:&ldo;周叔叔,我是蕙喜,我來看您了。&rdo;
也許是聽到我來了,也許是迴光返照,周叔叔好像氣色好了一點點,他徐徐張開眼睛,猶如開啟了靈魂的窗欞。他雙目幽深雋永,慈愛地深深注視著我。
周叔叔喘吁吁地對我說:&ldo;蕙喜,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等你。&rdo;
我握緊了周叔叔粗糙的雙手,一時無語凝噎。
&ldo;好蕙喜,你不要傷心!我的這把老骨頭,早就該入土了。我能夠熬到現在,也是因為你這麼有孝心,一直待我猶如親人。你不要難過,我看著你長大,變得這麼美好,一會兒我下去九泉見到你父親,我們就可以一起喝酒慶祝了。&rdo;
&ldo;周叔叔,您再堅持一下,只要您過了今天這個坎,也許您就會好了。我不要您離開我!我不要!&rdo;我鼻子酸酸的,無法抑制悲痛。
&ldo;傻孩子,這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你以後要更加堅強,好好地生活。那麼,我就無牽無掛了。&rdo;周叔叔的這番話,讓我的眼淚猶如缺堤,奪眶而出。
這時,周叔叔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他拉著我的手,示意我將耳朵靠在他的嘴唇邊,然後拼命用微弱的聲音說:&ldo;密碼是你的生日。&rdo;
我一頭霧水,完全不能夠理解周叔叔的話。難道這是開啟什麼箱子的密碼嗎?又或許是周叔叔他臨終犯糊塗了,胡言亂語?
我正想再問清楚周叔叔,可是,這時他已經再次陷入深度昏迷狀態了。
此時此刻的我,不想用任何的事情來打擾周叔叔的寧靜了。我只是默默地握住周叔叔的手,靜靜地為他祈禱,希望他少受痛苦。
一想到,這將是我與敬愛的周叔叔共處的最後一點時光了,我就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奔湧而出。
我握住周叔叔的手,一直保持著這個不自然的僵直姿勢,側身坐在周叔叔旁邊,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只怕驚擾到周叔叔最後的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