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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兒,若師傅哪一回再穿,便當是收關門弟子了。&rdo;
墨如晦尚且記得鬼谷子說這話時唏噓的神態,麇谷居士亦瞪圓了眼睛,想起了往事,兩人不由面面相覷了會。
此回來之人,頭一批的五個人中,就他與墨如晦在場,若不算蔣思孃的話。
花廳內熱鬧的絮語聲早就停了,眾門生連同外來人員王沐之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麇谷與墨如晦第一時間迎了上去:&ldo;師傅。&rdo;
第125章 鳳棲梧桐
鬼谷子連連&ldo;哎&rdo;了兩聲, 面孔瞧著比麇谷小了有兩輪, 偏還慈父一般地摸了摸他腦袋:
&ldo;信伯, 小花兒可是個女郎君,你且讓著些。&rdo;
年輕郎君青衣羽冠,眉目齊楚, 一笑便如和風暖日,直沁人心田。
眾人默了默,紛紛垂頭不敢再看墨師姐臉色。
麇谷忍不住覷了一眼, 果見她面沉如晦, 立時繃不住地指著她哈哈大笑:&ldo;師傅, 花師姐哪兒就需要讓了?&rdo;
他一提花師姐, 墨如晦的臉就更黑一層,不過她還尚記著鬼谷子的&ldo;關門弟子說&rdo;,忍不住問:
&ldo;師傅,小師妹是關門弟子, 你以後不打算再收徒了?&rdo;
此言一出,眾人一驚。
若說鬼谷子其人, 無常定性簡直是鐵板釘釘之事,今朝喜歡這, 明朝說不定便會換了口味。
可他這許多年下來,唯一堅持的喜好唯有兩樣:一是看美人,二是收徒弟。
如今墨如晦說他不會繼續收徒弟,便跟天要下紅雨是一個性質。
&ldo;是啊,師傅老了, 收不動嘍。&rdo;鬼谷子笑盈盈道。
那張過分年輕的臉說起這話來,十分沒有說服力。墨如晦狐疑地看了眼師傅,除了見到一張笑眯眯的狐狸臉,什麼都沒看出來。
鬼谷子拍了拍她腦袋,搖頭笑著上了首座,支著腿懶怠地坐了,待墨如晦和麇谷一邊一個挨著,才朝外調笑似的道:
&ldo;小清微,方才師傅見你在房裡左一件右一件地試衣服,便換了這麼件?&rdo;
&ldo;今兒是小阿蠻的拜師日子,可不是你的。&rdo;
墨如晦忽而想起林木口中的&ldo;打扮&rdo;二字,不由目光奇特地看著這小師弟。
只見他一身螺黛紫大袖寬袍,袍子的垂感極好,像是被人用板子正過一般;玄色竹葉紋滾邊,如意祥雲紋寬邊錦帶,腰飾墨玉,烏髮一束以鑲碧鎏金冠收束起,露出凌厲分明的五官,這般洋洋灑灑地走來,自有一股矜貴而散漫的氣度。
她默了一默,突有些後悔起早生了這許多年。
這般一個少年兒郎,若是能強納在身邊,便只當個逗樂的,餘生恐怕亦要有趣得多,正思及歡樂處,卻被楊廷那雙冷颼颼的眼掃了下。
墨如晦咳了一聲,極不走心地打了聲招呼:&ldo;阿廷,你來了啊。&rdo;
楊廷素來曉得這大師姐的德行,大約是與師傅呆久了,那&ldo;好色&rdo;的毛病是一模一樣,天下人皆傳墨國師目下無塵,一身孑然,唯獨門中幾個走得近的知道,大師姐純粹是見一個愛一個,今日春花,明日秋月,總是沒斷的。
女子活到這份上,約莫是很夠本了。
&ldo;師傅。&rdo;
楊廷上前拜了一拜,純當沒聽見鬼谷子的打趣。
&ldo;清微,你來時,可見著我家阿蠻了?&rdo;麇谷問,他之前打發了狼冶去叫,不知是不是路上耽擱了,竟這許久都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