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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架呈回字形朝外鋪開,蘇令蠻繞過層層迷宮式的&ldo;壁壘&rdo;,一書架一書架的看過去,直至繞入了回字正中央。
出人意料的是,正中並非是一排書架,而是一張四四方方的紫檀木桌,其上供奉著一隻精巧的如意紋銀鏤雕花香爐,香已近乎燃盡,只餘一點淺淺的星火,爐內積了一層厚厚的香灰。
佛香四散開來,在無數陳書故紙裡,彷彿穿越了時間與歲月的間隙。
香爐旁,是一卷不知放置了多久的畫軸,紙張微微泛黃打著卷,露出氤氳的墨色一角,蘇令蠻一眼看去,便認出了這是女人的裙擺。
雙羅繡紋收邊,看起來是前朝的工藝。
她下意識地想伸手細瞧,卻被一道清冷的聲音阻了:
&ldo;莫碰。&rdo;
楊廷逆光走來,白色絹制寬袍輕輕拂過書架,蘇令蠻未及點燈,沉沉的黑影籠罩住自己,恍惚間她只能辨清昏暗中那雙亮若星辰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彷彿被一隻猛獸盯住,蘇令蠻悚然一驚,下意識便擺出了防備的姿勢。
黑暗中一陣沉沉的半諷半嘲的笑聲滑過,楊廷移開視線,不再看她,極其嫻熟地從桌肚裡重抽了一支香點燃,插入香爐,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東南西北四書架直插房頂,隔出的格局因楊廷的到來顯得更為侷促而逼仄,他挺直身板立在那,本就稀疏的日光幾乎悉數被遮去了。
&ldo;此處供奉的是你……何人?&rdo;
蘇令蠻下意識便想到了楊廷的親身母親,楊宰輔先夫人。
楊廷不答反道:&ldo;浩海樓系師傅所有。&rdo;
所以,這供奉之人……當是師傅的親近之人?
想到那前朝的繡藝,蘇令蠻眼睫微垂,笑了一聲,移開話題:&ldo;郎君來圖書樓,當真是巧。&rdo;
&ldo;巧&rdo;字尾音微提,蘊著一點譏諷與瞭然。
楊廷下意識便想到了幼時養過的一隻奶貓兒,亂伸著爪子抓人使壞時,便是這般氣人模樣。
他傾過身,試圖在一片黑暗中看清她,面沉如水:&ldo;師妹未免想得太多。&rdo;
蘇令蠻嗤笑了聲:&ldo;那為何我前腳來了百糙莊,你後腳便來了?&rdo;
&ldo;第一,百糙莊本侯從前常來,何時來、何時走,都沒個常數,此事二娘子完全可以問一問信伯,莫要朝自己臉上貼金。&rdo;
楊廷靠得太近,蘇令蠻下意識想往後退一步,冷不丁觸到了身後沁涼的書架,瞬時挺住了,倨傲地抬著下巴,半步不肯退。
兩人鼻息相聞,楊廷微微低頭,說話的熱氣噴在她細嫩的脖頸間:
&ldo;其二,十八學士枯了。&rdo;
楊廷恢復了舊時稱呼:&ldo;茶花嬌貴。綠蘿送來之時,十八學士沾了一層灰,經風霜太過,還沒等本侯送回杜工部手中便已枯死,害得本侯另搭了一盆九重紫。&rdo;
蘇令蠻一愣:枯了?
當不至於……吧?
不過她對十八學士的所有知識不過來於那小小的一張條子,自然也難辨楊廷口中真假,只不肯示弱地道:
&ldo;威武侯上下嘴皮子一搭,倒是利索得很,焉知不是手腳太粗魯,將好好的花兒給弄敗了,好來我這空手套白狼來了。&rdo;
半明半暗裡,唯有貼得極近的熱氣傳遞,楊廷視線落在那亂蓬蓬的發頂,忍不住伸手拂過,卻被蘇令蠻利落地躲了開去。
楊廷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