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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夫人。&rdo;
蓼氏頷首,&ldo;添茶。&rdo;
&ldo;侯爺……來此,不知所為何事?&rdo;
蓼氏話雖這般說, 心裡卻是門兒清,到底還是少年熱忱,若要換了她那風流散漫的阿湛,恐怕直接便歇了,面色不由更軟了些。
威武侯摸了摸鼻子:&ldo;夫人叫我阿廷便是。&rdo;
他極少與人套近乎,說這話時不免帶出些澀來,蓼氏心中好笑,從善如流地喚了聲&ldo;阿廷&rdo;。兩人你來我往,各自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活了會稀泥,才聽楊廷進入正題:
&ldo;二娘子可在府內?&rdo;
蓼氏一臉遺憾:&ldo;阿蠻方才與阿瑤幾個一道去了書院。&rdo;
今日可不是沐休日。
楊廷壓下險些衝到心頭的一口熱血,心道這丫頭果真心大,或是當真不在意了?不然如何還能歡歡喜喜地上學堂?
彷彿刮過一陣冷風,憑空蕭瑟了許多,楊廷面上便有些沉鬱:&ldo;小小心意,不成敬意。&rdo;他轉頭示意林木將禮物奉上,裡邊一個錦盒中,盛了三支百年老參,極之名貴。出府前特讓人從庫房裡挑了些綢緞並這三支老參,算得上極有誠意了。
蓼氏卻不敢接。
只收了綢緞,原樣按著價值回送了東西,才端茶送客。
及至威武侯走出國公府大門時,臉沉得似乎能滴出濃墨來,一雙漂亮的鳳眸蘊滿風雨欲來的凜冽。
林木小心翼翼地覷了他一眼,兩人自小相伴著一道長大,他對郎君的性子還有些瞭解,勸道:&ldo;許是沒有郎君您想得這般糟。&rdo;
他手裡還拎著莫旌理出來兩回都沒送出去的禮物。
楊廷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那一瞬間的憤怒沉鬱與蕭瑟轉瞬不見,回頭再朝匾額看了看,旋身便大步上馬:&ldo;隨本侯去宮中。&rdo;
林木愣了愣,早朝已過,現下去宮中……
手腳卻已利落地翻身上馬,&ldo;駕&rdo;一聲迅速跟了上去,至於包裹則交給暗衛帶著了。
兩騎風馳電掣穿街走巷地徑直穿過玄武街,入常青門,憑著楊廷那張臉,連腰牌都不需出示,便徑直去了乾清殿。
楊宰輔、王右相、李左相,並太傅太保太師都在與聖人議事,楊廷不是那不知趣的,由著宮人安排到隔壁小間等候,這一坐,幾乎是一上午。
午食已過。
他滿腹飢腸地隨著太監沉沉的足音往前走,乾清宮楊廷少時日日來,本是熟慣了的,不論是牆角的白玉淨瓶還是地上的蘇繡地毯,連個細微的折角,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楊廷慢悠悠走著,急切的心慢慢穩下來,腦中早就過了無數遍的心思此時無比清晰,正想著,便聽一道陰陽莫辨的聲音:
&ldo;到了。&rdo;
乾清宮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壓抑而暗沉的,連燃著的香料,都濃鬱甜膩得讓人發毛。座上一面色蒼白的青年郎君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一忽兒又收斂起嚴肅,露出燦爛到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ldo;清微今日如何有空來孤這乾清宮?&rdo;
楊廷俯身恭敬地行了個禮,&ldo;微臣有個不情之請。&rdo;
昨日率眾軍士入宮聽封,所有人因著平亂功勳都有所賞賜,乾清宮熱鬧得彷彿集市,唯獨楊廷拒了賞賜,楊照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打算聽聽這堂弟有何&ldo;不情之請&rdo;,居然要求他這麼個光頭皇帝。
想到方才還因為開渠之事,被宰輔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