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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引起了蔣思孃的一頓冷嘲熱諷。
練完一個時辰的醫毒,蘇令蠻便會捧著謄來的兩本廚藝冊子去小飯堂去幫廚‐‐
廚娘並非鬼谷子門下,長了一張白胖面孔,可那手藝,卻是連鬼谷子都稱道的。
她做的吃食並不一味精美,反是講求五味調和,刀工甚至還比不得蘇令蠻,但每逢吃下,便能讓人生出意猶未盡、幸福舒坦的感覺來。
蘇令蠻虛心捧著冊子請教,與廚娘一塊研究新菜式,漸漸,蘇令蠻做出的新菜式亦能上得了小飯堂的食單,尤其一道芙蓉軟玉面頗得眾人歡喜,麇谷與蔣思娘尤其喜歡點。
午時消完食,便去浩海樓消磨上半日。
浩瀚樓藏書萬冊,蘇令蠻日日讀來,只嫌時間不夠的。
鬼谷子為了蘇令蠻,特意著人將二樓東側清出一塊空地來,臨窗置上一張長幾,附上筆墨紙硯、茶水糕點若干,自在學習。
若要小憩,長几旁還有一張藤木椅,眯眼浮生半日,沐浴浩瀚書香,算得上極為愜意了。
當日麇谷來見,都忍不住不平道:&ldo;師傅當年對我等,果真是路邊雜糙,哪裡有這般精心伺候。&rdo;
糕點還是每日快馬從京畿從百味齋送來的。
蘇令蠻默默看著二樓窗外透進來的一點綠意,輕輕道了聲:&ldo;錯了。&rdo;
不是師傅。
聲音太低,以至麇谷完全沒聽到。
她躺在榻上,窗外蟬鳴聲聲,漸漸闔上了眼睛。
楊廷進來時,便見到這麼一幕。
小娘子青衣黑髮,半倚藤椅,清風拂過芙蓉面,白淨的面上長睫微顫,一叢綠意悄悄探進窗來,在其面上落下一片陰影。
在這個午後,靜謐的與世隔絕的書室,楊廷突然覺得心間彷彿被一根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有一點點癢,有一點點……蠢蠢欲動。
他默默地坐到她對面,將一包尚且冒著熱氣的糕點置於桌上‐‐
這一月裡,楊廷做這些已經習以為常。
蘇令蠻彷彿有預知般睜開了眼,眸光若水,落在楊廷身上時彷彿含情:不過兩人都知道,這是假的。
&ldo;侯爺來了?&rdo;
她依然不肯稱他為師兄。
楊廷點頭:&ldo;今日朝中沒甚事。&rdo;
一邊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方鏤刻精美的木盒,其上一枝紅梅栩栩如生:&ldo;幸得十兩沉檀,今日便以這沉檀制香。&rdo;
沉檀?
蘇令蠻思及上回自蘇令嫻那得來的五兩沉檀,最終因種種原因沒還給舅舅,尚在定州家中,如今這威武侯竟然想以這價比千金的沉檀制香?
思及他最愛的龍涎香,便又覺得不如何了。
她懶洋洋地支著下頷,見楊廷從桌肚裡將制香的物件一樣樣取出來,如常一般一言不發地開始取材、碾碎、調和前香,突然插話道:
&ldo;侯爺何必如此屈尊降貴來教阿蠻調香?&rdo;
楊廷手頓了頓,待前香和好,煉蜜和勻,又加腦、麝捏成丸,玉雕似的十指在暗色的丸下,更顯出剔透的質感來。
動作毫無掛礙,光光看其調香,便彷彿是一種充滿了美感的藝術,甚至比之書院的先生,更有些行雲流水的韻味。
楊廷將捏好的十來粒蜜丸放在一旁小小的一個缽上,隔著一層細密的鐵網,其下是幽藍的火焰。
待幽幽的冷檀充溢在這書屋一角時,楊廷才停住動作,一邊將手就著清缽濯洗,一邊淡淡地道:
&ldo;師傅的關門弟子,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