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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免他們帶人闖林子擾了居士清淨,不如小郎君幫我帶副口信?&rdo;
蘇令蠻剛剛隨麇谷居士進來,便發現了這小小的林子別有機關,她曾聽過,麇谷居士在幼時曾師承鬼谷子,習得醫道,這易經術數裡的機關許也有?
這不過是傳說,可若不如此,實在無法解釋那一路失蹤的刻刀印跡。
便盧三和巧心帶人來探林子,約莫也是一無所獲。可到底擾了林子的清淨,此時說這個,她有把握狼冶會答應。何況一夜未歸,實在不知林外情況如何,阿孃必是要擔心了。
狼冶果然答應了,取了蘇令蠻的隨身物品跟撒歡的小鹿似的前去報信,看上去興致極高。
這下,四野無人,唯有茅屋兩座,靜靜地伴隨著冬日的涼風與晨日,蘇令蠻就著梨花白一口酒,一口餅,將將填了腹。
酒暖身,餅暖胃。
若不算這一身肥肉,蘇令蠻倒也覺得這日子不差。其實‐‐若當真灑脫,也不該計較這一身肥肉,她苦中作樂道。
清微&ldo;吱呀&rdo;一聲半開了窗,屋簷下,能看到細密的蛛網層層疊疊,他安安靜靜地坐了會,驀然看向小院裡悠閒自在的胖娘子,低聲道:
&ldo;你不擔心?&rdo;
蘇令蠻愕然地抬頭,以為是自己聽岔了:&ldo;擔心什麼?&rdo;
&ldo;所有。&rdo;
蘇令蠻笑了一聲,抬頭往回看,發覺這人便是到了屋中,依然帶著幕籬,答非所問:&ldo;恩公為何一直帶著它?&rdo;
清微又安靜了下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對著一個陌生的,往後也不會有交集的小娘子,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可名狀的安心‐‐
這麼個閒適而普通的院子,一個普普通通不知他名姓的人。
蘇令蠻並不知這黑衣郎君如何想,卻覺得委實憋不住了‐‐這麼一夜沒出恭,她憋得臉都紅了:
&ldo;可,可有茅房?&rdo;
清微驀地大笑起來,一個清冷慣了的人,笑起來那也是驚天動地的。蘇令蠻委屈地看著他,牙齒咬得咯嘣響:
&ldo;茅房在哪?!&rdo;
麇谷居士偷偷睜了眼,想想翻個身繼續睡了。
第14章 變形記(五)
除開吃喝之物,拉撒用的茅房麇谷居士倒是沒吝嗇。
但蘇令蠻畢竟尚小,未及笄的年紀,小娘子該有的羞恥心還沒落下,當繫好褲腰帶重新站到籬笆院之時,面上像是被煮了三天三夜似的,沸血上頭,愣是沒下來過。
清微不知何時闔上了窗戶,院子裡靜悄悄的,連小雞仔們都不咕咕叫了。
蘇令蠻有些寂寞。
林子裡撲稜稜飛過一群鳥兒,她冷不丁打了個噴嚏,此時才有閒暇思考,她一夜未歸,阿爹這個眼裡沒她的自然不會擔心,但阿孃卻……
定州城民風開放,常有小門小戶的女郎與漢子看對了眼,直接便去滾了野地。
城外十里外的柏林地隨便去溜達一圈,便能驚起無數的野鴛鴦。可她阿孃是受貞靜守節的教諭長大,與別個不同,如今她這徹夜不歸,若讓阿孃知曉,怕是要心急如焚、以淚洗面了。
可蘇令蠻轉念一想,正是阿孃太恭順,此番不回,她便該知曉女兒的&ldo;不可救藥&rdo;,不會再強逼著她這也不成,那也不許了‐‐大約每一個深受管教的兒女都曾經起過這般的心思,只蘇令蠻反抗得,要更猛烈更持久些。
說起來,蘇令蠻對她阿孃的感官極為複雜,每每對上那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