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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晨把菜刀一扔:「太難伺候!」
柳硯書笑著問:「你是說我嗎?」
真要說起來,柳少爺其實也挺難伺候的。排骨不吃超市裡用機器切的,說是有股機油味,一定要買仔豬的新鮮排骨自己回來剁。烹飪工具也不能用普通的電飯煲,得拿高壓鍋上汽。傅晨總說他窮講究。
當然,傅晨只是嘴上發發牢騷,心裡還是很願意遷就他的。自己的人,怎麼折騰都樂意。
「怎麼可能。說那位呢!」傅晨拿抹布擦完手,狠狠往灶臺上一撇。
他其實早就聽說了那位張副市長突然來這麼一出的原因。壓根不是什麼戲癮犯了,就是想走個形式,樹立一下與民同樂又接地氣的公眾形象,戲唱得怎麼樣他壓根不在乎。這不是快換屆了麼。
傅晨氣的也就是這一點。把戲臺子當跳板,還得全團人陪著鬧著玩兒。他雖然對京戲的熱愛沒有柳硯書那麼深,好歹也唱了小半輩子,感情還是有的,見不得它被這麼糟踐。
「幸好你不用上。」傅晨苦笑。
誰知道一語成讖,第二天柳硯書就被叫去開會。說是張副市長拿不下全場,要有人頂半場李玉和。
朱團長自然是希望自己來,能跟領導多接觸總歸是好的,可那位卻點名選了柳硯書。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都逃不過去。
在臨時會議上,朱團長面無表情的宣佈這個訊息。
誰也沒想到柳硯書竟然直接站起身,低聲言道:「這戲我唱不了。」
一向溫柔謙和的柳少爺竟然會直接拒絕,就連李嘉樂都大跌眼鏡。
朱團長一拍桌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張副市長親自點名讓你上,天大的面子,你說你唱不了?!」
柳硯書目光定定,搖頭:「別的都好商量,這一出不行。」
朱團長氣得直拍桌子,這最近一個兩個的都怎麼了,說不幹就不幹,到底誰才是團長誰說了算?
「我……」
柳硯書本來還想解釋什麼,卻被他的破口大罵堵了回去:「你把京劇團當什麼地方?別以為得個白玉蘭上個節目就不得了了,尾巴翹到天上去了!我告訴你,只要你還在這個團裡,你就得歸我管!就得聽我的!這裡不是你家,你沒資格耍少爺脾氣!」
傅晨也被柳硯書的舉動驚著了,在桌子底下偷摸扯他的袖子。可扯了幾下都不見反應,只好縮回手。
猛地想起小時候聽柳父提過的舊事,傅晨這才明白柳硯書為何如此牴觸《紅燈記》。
不願意和那位大領導打交道只是很小的一方面,更深層的原因還是他家那條不成文的規矩。
柳家人不唱樣板戲。
柳二代翠竹先生命運多舛,生在動盪亂世,長於連綿炮火,等年過不惑快要安定下來,又正好趕上八大樣板戲推出。他從小學的都是傳統老戲,講究的就是個含蓄婉轉。可這新玩意兒不一樣,唱腔動作都是剛強板正情緒外露,與傳統審美背道而馳。
他因為發表了幾句自己的意見便遭不幸,連帶著整個柳派藝術都被打為邪派。「靡靡之音」沒資格唱鏗鏘有力的樣板戲,更不允許再讓王侯將相才子佳人「玷汙」舞臺,一代大師就這麼被迫沉默下去。
本應翱翔於天的蒼鷹被折斷了翅膀,從空中猝然隕落。
柳家第三代柳一青的少年時期就是在這樣的灰暗中度過。父母不願他再受這樣的苦難,甚至不想他再踏入這個行業。
可柳一青不這麼想。他住過草房種過水稻開過工具機,餘暇時間一直在偷偷的練功,一刻也不曾懈怠。父親去世之後,他便跟著也是唱老生的母親和祖輩留下的錄音學習,未入科班也硬生生承下了這份衣缽。
待到後來風波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