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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得他嗓子眼兒起皮!
媽媽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記性也越來越差。有時炒菜總忘了已經放過鹽,一勺一勺往裡加。她這樣也沒法出去工作了,只好在家裡做著代工補貼家用。給發箍夾子粘水鑽絹花啊編手鍊串珠啊,都是些機械性重複的活兒。
媽媽殷切地問:「菜好吃不?」
傅晨嘴裡包著飯:「好吃!我媽做的哪有不好吃的?」
媽媽正笑得心花怒放,手機不合時宜的沒完沒了震起來。
來電顯示說是他們副院長,傅晨趕緊把半口飯嚥下:「餵?」
「晚上貼《空城計》,缺個琴童!你趕緊過來!」副院長向來急性子,嗓門大得傅晨媽媽都聽清了。
傅晨掏了掏耳朵,把聽筒拿遠點兒。
這話聽來荒唐得很,一個唱旦的怎麼還能上琴童?
這事他早就見怪不怪了。小劇團演員不夠用,跨行當跑龍套也是常有的事。尤其是自己又是個臨時工,被壓榨得更慘,什麼亂七八糟的配角都讓他來。仗著傅晨小時候學過幾天老生,連《鎖麟囊》的薛良都逼著他上過。
「誒誒,好咧,我馬上就到!您別著急!」傅晨笑得殷勤,連連朝聽筒奉承道。
電話一掛,他的臉色又重新冷下來。
生活不易,夢想那都是放屁。
僅僅為了不被餓死,他已經耗費了全身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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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城樓上,任前頭諸葛亮調戲司馬懿,傅晨在一旁發呆。
思緒早就飄到八千里外了。
柳硯書第一次在戲校登臺,唱的就是這一出。甭管是不是記憶美化,總之傅晨覺著比面前這位唱得好多了。
掐指一算,他離開滬市已經十年了。這麼久了……柳家五爺應該出人頭地了吧?傅晨想。
怎麼電視裡各大京劇晚會就沒見過他呢?傅晨很少有時間和團裡同事閒談,就算是在化妝間裡不經意的聽幾句,也從來沒有聽到過柳硯書的訊息。
莫非他不唱戲了?
不可能。師哥那個愛戲如命的性子,不讓他唱戲就等於要了他的命。
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小學二年級相識,到戲校六年級也不過才十年時間。這麼長的歲月,確實足夠發生太多事,忘記許多人了。
老軍高聲報信:「啟稟丞相司馬大軍倒退四十里哇!」
諸葛亮擦完冷汗轉身下城樓,傅晨還在原地走神。羽毛扇子在面前揮好幾下才反應過來,抱著古琴下場。
今天就演到這,後邊不接《斬馬謖》,傅晨的工作也就結束了,在後臺把頭套一扯,趕緊卸妝洗臉。
一看錶,八點零五。傅晨跟團長交代一聲,騎著電動車就溜。他還要去琴島趕八點半的場。
冷風吹得他臉都僵了,趕緊拿手拍幾下恢復知覺,開始上妝。
這是星城最大的演藝中心,後臺更是兵荒馬亂。傅晨找了個化妝檯匆匆開始打底,身旁傳來調笑聲:「晨哥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啊」
那是個已經穿戴完畢的舞蹈演員。就是演藝場所和夜總會最常見的打扮——貼著誇張的假睫毛,穿著鑲金帶銀閃瞎人眼的比基尼,身後還用彩色羽毛紮了個華麗的大拖尾,像只開屏的孔雀。
傅晨手沒停,笑著搭話:「這不是臨時有事嘛,差點趕不上場。」
那姑娘故作傷心:「我還以為你是去跟別的妹妹約會去了。」
傅晨笑得放蕩不羈,隨口道:「那怎麼會,我不是還有你這麼個好妹妹等我一塊兒上臺麼?」
他還是這麼油嘴滑舌。姑娘被他的話逗得咯咯笑,轉身去備臺。
誰也沒當真。風月場裡哥哥妹妹的亂叫,要是有興趣了就開個房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