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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民壯將城頭守備士卒換下來,好生歇息,養足元氣,今夜給許再思點顏色看看。”
眾人轟然而應,雖然不是很明白主將為何這般有把握,但多年來呂方連戰連勝的經歷讓他們充滿了信心,紛紛出門各自準備。待到最後一人走出門外,呂方突然感到一陣疲倦,轉身想要休息片刻,卻看到沈麗娘靜靜的看著自己,雙眼裡滿是憐惜和驕傲。
已經是四更時分,遠處地平線上的天色已經有點魚肚白了,壁壘上的鎮海軍哨兵盡力的睜大自己的眼睛,上下眼皮好似塗上了魚膠一般,閉上了就睜不開。眼看就要到換崗的時候了,正好他也被夜裡的寒氣從打盹裡凍醒了過來,一面竭力的跺著雙腳,好讓只穿了草鞋的雙腳暖和一點,一面咒罵著接哨的人怎麼每次都來的這麼晚。突然聽到一陣窸窣聲,好似有什麼人行走一般。
“莫不是來城裡的淮南軍又來了,連夜裡也不讓人安生,當真是瘋了。”哨兵走到壁壘邊,從垛口探出身子向外面看去,倒不是他警惕性不高,主要是夜間行軍本就是極難的事情,古代士卒營養不良,大半都有夜盲症,若是打著火把行軍,只怕剛出城門,就被守軍發現了。更何況守軍有壁壘為依託,進攻一方卻沒有什麼依託,一旦稍有挫折,夜裡兵不識將,將不識兵,軍隊便會崩潰,那時自相殘殺踐踏是常有的事情。
那哨兵剛探出頭去,便驚呆了,只見十餘名淮南軍士卒不知什麼時候摸到了壕溝旁,正忙著將一袋袋裝滿了泥土的草袋扔到壕溝裡去,兩丈寬、八尺深的壕溝已經被填平了六七尺寬,後面一名名敵兵口中銜枚,氣喘吁吁的揹著草袋跑過來,不遠處接著天上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寂靜無聲的坐在地上,顯然這些人正在等著填平壕溝後好發起衝擊。看到下面敵兵手中張得滿滿的弩機,那哨兵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大喊的慾望,他心裡清楚,現在發出聲音,守不守的住壁壘他不知道,那十幾張強弩是肯定要往自己身上招呼的,相距也就四五丈遠,自己身上那件兩檔鎧,還不是跟紙糊的一樣。正想轉身偷偷下得壁壘,通報隊正,卻不知碰倒了牆頭上什麼物件,砰的一聲跌落外面壕溝邊,摔得粉碎。這聲音在壕溝內外緊張到了極點的兩邊人耳中,便如同當頭打了一個霹靂一般。那哨兵趕緊往地上一撲,只聽到頭皮上一涼,接著才聽到一片弩機扣動的響聲,趴在地上使出吃奶的力氣喊道:“敵襲,敵襲,淮南賊偷營了。”
淒厲的喊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壁壘後面的鎮海兵營地如同一個被驚擾了的馬蜂窩一般,立刻亂哄哄的行動起來了。壁壘百步外的陳五猛然下令:“舉旗,點火。”身後立刻豎起一面“呂”字大旗,身後計程車卒立刻紛紛點起火把,如浪潮一般向壁壘湧去。
鎮海軍的營地位於那兩道壁壘的中間,守軍校尉也是個身經百戰的老行伍了,這些天和城內的守軍也打了不少交道了,他也就抱緊了一條,自己的手下屯紮的營地不被外面攻下就可以了,至於那條漫長的壁壘壕溝,只需要在哨樓上留下幾個哨兵可以了,敵兵若是攻打,發出訊號等待大營的援兵就可以了,就算趕不及了,敵兵最多也就拆掉十來丈土壘,最多讓民夫多幹一天活就是了,那又值得什麼。卻沒想到今夜敵兵這般大張旗鼓攻過來,莫非敵軍主將是失心瘋了。那校尉一面冷笑,一面指揮手下親兵彈壓士卒,營地裡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只聽壕溝外吶喊聲不絕於耳,火把雨點般的扔了過來,那校尉立刻下令手下士卒緊靠在垛口牆壁上,也不露頭,其餘的人張滿弓矢,等到敵兵上得牆頭,便一一射殺。想來這夜裡敵兵也沒櫓盾、帶鐵鉤的長梯這等器械,夜裡軍官也看不清楚,士卒無人催逼,只要殺傷掉前面最勇猛的幾個,後面的自然便蜷縮不前了,此時已經是快要天亮了,只要等到天明,自然大營有援兵前來一舉破敵。
功高震主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