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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隙唔了一唔，好名字，他撇撇唇角，不著意道，&ldo;妖神說想換個顏色住&rdo;
竹子精，&ldo;……&rdo;
原來妖神這種品位吶，還蠻嚇人的。
紫裕宮內皇帝正持這筆站於窗前描寫經書，於述進來收了批閱好的奏摺，抬眼望見皇帝神情間的鬱色，心裡琢磨陛下這是怎麼了。
&ldo;於述&rdo;，皇帝恍惚開口，&ldo;廷耀王叔向來與人和善，縱然性子痴傻，卻從未做個傷天害理之事，可隱兒卻生出這般性子，其實……也有孤的錯，是孤沒教好他。&rdo;他停了筆，燻色宣薄紙上印落著一段禪語，佛理精妙，他向來讀不大懂，但自幼得了先皇秉傳，心煩意亂時便抄上幾段經文。
於述聽他說著，收了奏摺，躬身道，&ldo;陛下此言差矣，奴才雖不曾參透佛經大義，但也知曉歷來帝王擇良子為主，反過來想，選良子為主也說明君主的皇子並非個個良秀，自然是有優異者或平庸者，善德者或殘心者，挺拔者或侏儒者，強健者或體弱者，並不每個都有戴冠之力，陛下且想，同樣的王宮，同樣的夫子，可從未聽過皇子有一模一樣的。&rdo;
皇帝轉過身聽他來講。
&ldo;陛下自以為是您未曾精心竭力育養兄弟，可奴才說一句不中聽的，十七爺一生心善，陛下文韜武略，學而不倦，可又是被誰育養成得？&rdo;
皇帝五歲入獄，十三歲調兵遣將上陣殺敵，這些本領有是誰教的了？
於述是太子爺賞給十七爺的貼身奴才，自牧單領兵起便被牧廷耀送給了他照顧起居，這些年來皇帝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全都看在眼裡，縱然外人以鬼剎帝殺伐果斷，可自祁沅國建國以來，這一任皇帝最為勤勉刻苦，這一代朝臣皆清明不倦，這般環境之下為何得了七王不學無術荒y殘忍？
於述也曾大逆不道的想過這個道理，卻在今日皇帝寂靜落寞的神情中忽的定了心意，從多年來的閱歷中悟出了兩字：本性。
本性使然，在竭心盡力又能如何？
於述躬身朝皇帝恭身，滿腹為皇帝做得委屈，若說陛下育養不當，那且想一想陛下是何人，又有何人教了陛下？
為何在獄中苦熬的牧單能治得了天下，而安逸穩定中長出的牧隱卻這般荒y？
於述於心直嘆，是人之本性，是命中註定，就是用再俗的話來講，自己不成才卻怨恨爹孃教的不好，天下之大，可有這般蠻不講理的說法？縱然子不教父之過，那大jian大惡之人可須不用定刑了，只需將他那年邁蒼老的爹孃拉出來說一說理，捱上幾鞭子算了，為子之惡，都是父母之錯嘛。
皇帝微微嘆氣，惘然望著窗外，夜色悽然濃重，秋霜慘白拂了一樹葉稍，他落寞收住目光，&ldo;孤要的人帶到了嗎？&rdo;
於述跪了下來磕頭，&ldo;已經在宗學了。&rdo;他停頓須臾，哀嘆顫聲說，&ldo;陛下，為先皇留一血脈吧。&rdo;
皇帝轉身看他，低聲咳嗽，於述連忙爬起來扶住皇帝，&ldo;陛下，可是前日的傷復發了？奴才這就去尋御醫。&rdo;
皇帝咳了兩聲，忍住胸口的澀意，前日在裕鑾殿中被冥火燒傷的地方泛著又疼又麻的癢意。
他深吸一口氣，若非讓隱兒放心他答應過的事，又怎會甘願隻身一人久居這冰涼沉悶的皇宮。
他是人，不是鬼，他也想有人陪著，想讓人軟聲細語知冷知熱，天下人畏懼他，姑娘怕他，可終究他為的，不過是當年還了牧廷耀這生死的恩情。
若他有子嗣，牧隱會安心？
可如今，他也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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