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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已落腳,不用再做男子打扮了,她從包袱裡取了小襖和馬面裙出來,換好後開門出來。見王姑姑也捋發下樓,她便扶著樓梯湊上去,低聲道:&ldo;姑姑,我葵水剛走,不大舒服,想弄點熱水洗洗……可我引不著火……&rdo;
王妃的貼身宮婢,平日裡頂多做做端茶倒水,伺候主子換衣裳的事,不比粗實丫頭和燒火丫頭什麼都能做,王氏想這小宮女不會這些民間的活,溫笑著安慰道:&ldo;沒事,正好我要生火,你在旁邊看著吧。灶臺上坐上爐子,等水燒好了,你先取點用,再招呼他們來洗。&rdo;
佑晴低聲甜笑道:&ldo;謝謝姑姑。&rdo;王氏笑笑,帶著佑晴進了廚房,教她如何用打火石點著引子,如何壓柴火。佑晴自水缸裡拿瓢舀了灌滿水壺,擱到爐臺上開燒,那王氏則用另一個灶臺開始熱飯。
&ldo;你去叫他們起來吧,不能睡了。&rdo;王氏一邊架鍋熱飯,一邊道:&ldo;祈嘉那小子昨天說要叫族長評斷,弄不好今日就要來接咱們過去。&rdo;
&ldo;那……&rdo;雖然昨天,他們已經背著周祈升,聽姑姑說了點周家的事,但是面對族長,萬一穿幫了,就糟糕透頂了。
&ldo;你別擔心,就是走個過場。&rdo;周家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血脈開枝散葉,把沾親帶故的人丁都算下來,沒有上千也有幾百。那周家現任的族長和周保田的爺爺輩還隔著好幾層呢。周保田這一支胡鬧成性,早就沒人管他死活了,對他兒子的去留想必也沒幾個人真正在乎。
&ldo;有姑姑這麼句話,我就放心了。&rdo;佑晴笑道:&ldo;我去叫他們起來。&rdo;她轉身上了二樓去喚周祈升。周祈升作息極有規律,這個時辰早就醒了,一直在溫書沒有下樓,聽堂妹來喚,就開了門出來。佑晴不經意間看了眼他的屋子,見裡面桌上的書本,硯臺,筆屏擺放的整整齊齊,心道看來是個愛整齊愛乾淨的人。
叫完了周祈升,她又去叫順恩和宋靖睿。在門口待了片刻,她才開口道:&ldo;哥‐‐該起來了!&rdo;聽不到裡面有人應,沒好氣的使勁捶了捶門板。這時,聽裡面順恩道:&ldo;知道了,這就起。&rdo;
佑晴轉身回了廚房,和王氏低聲說話。她昨天看那周祈嘉就不是個好想與的,這小鎮子的捕快,一般和市井潑皮都有關係,吃拿卡要對他們來說是常態。他要是存心找麻煩,還真不大好辦。王氏則道:&ldo;他就是個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東西,仗著李都頭才敢來欺負我,單是他自己,他做不了什麼,這回你們來了,他見咱們人多勢眾,不敢怎麼著的。&rdo;
佑晴心道,但願如此吧。這時水燒開了,她給周祈升倒了洗臉水,另找了個盆自己倒了水,端回屋去,從包袱裡拿出路上用的手巾,透濕了,躲在帳內擦身子。等弄完了,她端著水盆出來,正撞上宋靖睿打他那屋出來,兩人碰了個照面。
宋靖睿想起昨晚的事,臉上一羞,摸了下鼻尖,先移開了目光。等須臾,他鎮定下來,再去看她,見她眼中似有冬日寒霜般的冷漠,不禁心道,你憑什麼甩臉子給我看?!你藍佑晴侍寢不是天經地義的麼。便也沒了好臉色,面無表情的看她。
佑晴去院裡將水潑了,轉身回來時,見王姑姑正和宋靖睿說話,一個問:&ldo;昨天換地方,睡的不好吧。&rdo;一個回答:&ldo;沒有,一路顛沛,終於有了踏實睡覺的地方,睡的很好。&rdo;
宋靖睿說完,淡淡的問佑晴:&ldo;你睡的怎麼樣?床板硬不硬,身上疼不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