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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顏鈞好像有些於心不忍,揮揮手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末了自顧自地坐到床邊,“這下算是了結了,封將軍和高元帥,已經都被……”
端華擱在床沿的手指一抽,但即可恢復了平靜。室內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兩人都在痛苦著,擔心著。只是各自想的事情有相同也有不同。
“我方才是怎麼了?”半晌他才低低開口。
“我扶你回來,一進門你就昏過去了,請了大夫來看過了,說是急怒攻心加上連日倦怠,好好休息就沒事了。”顏鈞道,“你啊你,做事不可衝動!都道官場似戰場,可你以為這戰場就不似官場了麼?——要不是今日世子擋了那麼一下——”
“不要跟我提他。顏兄。”端華冷冷道。
“你啊!”顏鈞搖搖頭,“不是才道要和世子說清楚除了這誤會麼?怎麼又改口了?”
“你沒聽見邊令誠說什麼?上奏是他們兩個人一起的!”端華也顧不得傷口,狠狠捶了一下床沿,“都擺在這裡了,你該怎麼辦?!”
“你真相信邊令誠說的?……你寧願相信邊令誠也不願相信世子?”顏鈞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
端華一愣。顏鈞看著那兩條英挺的劍眉越蹙越緊,那平日俊朗的眉宇狠狠地糾結著,皇甫端華慢慢低下頭去,雙手掩住臉。他的聲音沉悶地從手掌間溢位,聽不出任何情緒:“顏兄啊……你給我一個不信邊令誠的證據罷,不多,我只要一個——我現在不能做決斷。”
顏鈞許久沒出聲。過了片刻,他伸手,把燈移近了些。“就憑你二人多年情誼。”
“情誼?”皇甫端華幹而冷地笑起來,“情誼?——情意?”顏鈞並不明白他說的是“情意”而非“情誼”,“什麼情意都沒有用,想來安祿山才叛亂之時,我將拜金殿,再深厚的情意,不也是一夕之間就各自離散?再後來呢?顏兄,你分明都看著了,到底是怨我,還是怨他?還是怨邊令誠這樣的奸佞小人,怨這世道?呵,”端華抬起頭,下頜墊在胳膊上,雙眼直愣愣地盯著那殘燈,“怕是誰也怨不著。只是我不能再相信軍中以外的任何人。”他說完了這話,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
顏鈞感到一陣無力,卻也無法勸解。平心而論,李琅琊若要成了自己的妹夫,顏鈞自然有心向他。可如今,的確所有不利的一面都朝著這位王府世子而去了,他與邊令誠一道來這潼關,邊令誠回長安他也一同回了長安,邊令誠帶回處斬高封二人的聖旨時,李琅琊就那麼負著手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再加上邊令誠的話,李琅琊奮不顧身地擋下那劍的舉動,教人不誤會也難,即使顏鈞有心相信李琅琊,也難免陷入痛苦的懷疑之中。
世子啊,你為何不解釋呢?
兩人靜靜地坐在那裡。沒有了言語。半晌,顏鈞艱難地站起身。“我走了。對了,聖旨上說,哥舒翰將軍不日便會趕到潼關接替高元帥之職。你好生休息,別誤了……正事。”說完這話,顏鈞自己都覺可笑,何為正事?何為私心?
第 35 章
(三十五)
他們二人都不再說話。於是室內沉默的氣氛一點點地聚積起來,直到顏鈞覺得再也難以承受。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那麼,不打擾你休息了,我走了。”
端華的面孔埋在胳膊間,他連頭都沒抬,只是疲倦不堪地揮了揮手。
顏鈞前腳一出門,端華就像支撐不住一般躺了下去,雖然有心事,但畢竟太疲倦,他很快就睡著了,只是睡得極不安穩。夢中他重新回到了那高塔之下,四周靜悄悄的,連風聲也沒有。就像無數次曾在夢中重複的一樣,他試著去推那門,推開了便向塔上攀去。只是這一次,他耳畔沒有了那個鼓勵的聲音,可出乎意料地,他竟然攀上了塔頂。
潛意識裡,他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