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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亞岱爾在邊上翻白眼。
【你把他想得太脆弱了。】桑亞岱爾筆畫手,配合精神觸角努力傳達意思,【郝懌和郝譽可是親兄弟。】
世界上一切兄姐都擁有“提前得知弟弟妹妹”降臨的預備鈴。
無論是從自己的雙親那知道,還是自己察覺出來,他們都比新生命更早預知到自己身上多了一種責任、枷鎖、不安或者更多複雜的情緒。
相反,年齡小的一方最早並無法意識到“兄弟姐妹”的概念。
他們將擁有一個比我大的兄弟/姐妹視作理所當然,直至利益與比較慢慢滋生出各種念想。
一張通鋪,一床薄被子。
郝譽慢慢從月光下鑽出來。他不是時刻要最好的嬌嫩雄蟲,他相信基因庫將自己藏在這裡有他們的道理。他只是確認周圍沒有任何生命體後,撕開無菌貼,沿著白亮的牆壁,打量自己大面積燒傷的面板。
尚未結痂的粉色身體組織。
清洗消毒後殘留的紫褐色。
還有窪地一般凹凸不平的邊緣。
這種狀態,做也做不起來。郝譽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自己這幅樣子,對著空無一物的白牆,他想自己這般容貌還會被白宣良等認為是哥哥嗎?
應當是不會。
不,也許還會。
郝譽無端感覺到一點煩躁。他用手撫摸臉頰,透過透明玻璃,試圖看清那張臉下另外一個存在的輪廓:他和他哥哥同雌同雄,他甚至是哥哥辛辛苦苦孵化出來,五官無限接近哥哥,例如他的眉骨,他的哥哥。
郝譽摸到了一層黏糊糊的膿液。
他放下手,覺得白天就不該喊出那兩個年長雌蟲的名號——例如伊瑟爾,郝譽覺得對方會大聲嘲笑自己這張臉;而白哥,只要白宣良露出半分膽怯,郝譽便強烈不安起來。
哥哥正從他身上剝離出來。
他不想要這兩個與哥哥親密過的雌蟲證明這一點。
“不。”郝譽又自顧自地否認這一點,“沒什麼好害怕。我和我哥哥流著一樣的血。”他嘀咕好幾句類似的話,腳步遠離窗戶,站定在黑暗中,繼續說道:“容貌並不是我們最相似的。”
郝譽又折返回來。
“我畢竟是雄蟲……唉。誰也不希望自己長得醜八怪吧。”郝譽幾乎要狂奔到窗戶上。他目光與鏡面反光對視,彷彿黑漆漆的炮管頂在腦門,郝譽又一次折返到黑暗中,不安將自己蜷縮起來。
“守財奴。”這一次,他開始咒罵自己永遠的敵人,“你永遠不得好死,我要偷光你所有財寶。我要你永遠做一個窮光蛋。”
他毀容了。
郝譽確信這一點。
他看著鏡子裡一點模糊的肉團,不敢從上面認領哥哥的半分相似之處。因為哥哥的疾病與軍雄的職業特殊性,郝譽十分自戀,他不愛穿衣服,卻會很仔細照顧自己的容貌,每次路過鏡子,都要臭屁昂起頭。
過去,他將自己的臉當做一種兄弟血脈之間的關聯,一種永遠剝離不開的想念,甚至是連結更親密關係的便捷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