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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家。那孩子對我可客氣了,一聽他說話,就知道是讀書人家的孩子,特舒服。他娘當時在家裡佈置傢俱,看著身體不太好,他也一直在幫著,可孝順了。”
農夫看看楊吉,又問道:“你說你是揚州阮家來的,怎麼?阮家公子你沒見過?”
聽農夫描述的阮元,和自己想的大不相同,楊吉自然也不敢直接出言頂撞,尷尬的笑了笑,道:“見過、見過,人……人挺好,這不,就是想多問問。”
農夫見他老實,也就沒多說,繼續聊別的話題去了。楊吉卻漸漸感覺,阮元可能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糟糕。
為了確認阮元的人品,他準備多回儀徵縣城幾次。
阮元平時住在資福寺,學習的時候就到縣學,他日常生活安靜,眼看院試將近,也很少出門遊玩,楊吉想盯著阮元,一點也不難。他本是苗寨出身,一看就不是讀書人,卻容易和市井小民走到一起。為了方便,便也經常冒充縣學門衛,觀察阮元平日生活。
縣學平日一向安靜,其實到了清朝,縣學雖然是官學,可讀書人大多不重視,尤其是有錢人家,如果想讀書,在家聘請先生就可以,平時除了縣學必經的考核,不去也不影響科舉。甚至有些縣學,祭祀禮器都經常不使用。久而久之,即使是盜賊都不願意到縣學光顧。阮元之所以經常過來,也是因為焦循、汪中二人都在學校裡,準備科舉之餘,閒聊些儒家經術、各朝歷史典故,自有一番樂趣。
這日楊吉忽然瞥見,有個年輕的童生,拿了一卷書到阮元那裡請教。楊吉見阮元並未注意到自己,便躲在一邊牆角,聽著二人對話。
那童生道:“阮兄,我看這《尚書,其中這句寫的是‘黎民阻飢’阻字乃是險阻之阻,可我家那部《尚書,卻寫著祖先之祖,這到底哪一個是對的呢?”
阮元道:“其實無論險阻之阻,還是祖先之祖,上古都是沒有的。在上古之時,所有的字只有一個姑且的且字。後來古人為了區分不同情況下的含義,才把且字增加了一部分,這才出現祖先的祖字,和險阻的阻字。這姑且的且字,上古之義,乃是起始,即一切的初始,是這個意思。所以無論這裡用的是祖先的祖字,還是險阻的阻字,其實本意是一樣的,都是‘初始’的意思。”
童生又問:“那《詩經中的‘終和且平’、‘終溫且惠’,且字也是當做初始之意嗎?記得先生說過,這‘終’字乃是‘終日’之意啊?”
阮元道:“這裡的且字,確實應當理解為初始,但終字,並不是‘終日’這個意思,這裡的‘終’字應是‘既’的同義詞,也就是指結尾。把終字和且字合在一起,便是‘從起始至結尾’這個意思。”
童生又問:“那‘姑且’這個詞,又應該怎麼解釋呢?”
阮元道:“這姑字與且字,其實是一個意思。《詩經有一句,‘我姑酌彼金罍’,姑字便是指開始,就是說,我要往這金罍裡倒酒了。這姑字與且字,你看著差很遠,但其實有相聯絡之處。古人應是先發明出且字,後來呢,又發明了粗字,這事物起始之時,最為淺顯粗疏,你這般記憶,便知道它們的聯絡了。這粗字字音,又和姑字相近,久而久之,便也有人用姑字表示初始了。”
其實這“且”字含義頗多,阮元一時也不能完全講清楚。但楊吉聽著,卻依稀覺得,這幾個字的意思,自己竟然也能聽懂。楊吉父親曾在阮玉堂帳下多年,阮玉堂平日無事,便教他讀些書,所以楊父雖然文化水平不高,《四書卻也看過,識得不少字。後來楊父回到大箐寨,便繼續教孩子們基本的讀書識字。只是對於避諱之類規矩,楊父印象不深,也不在意,故而沒有傳下來。
對於楊吉而言,一個人學問好不好,不在於讀了多少書,而在於他講的話,自己能不能聽懂。阮元所講詩書段落,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