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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已然空出了幾座房舍,以備數日後和談之用,房舍左右各自站立著幾名清軍兵士與英軍步兵,阮元也在那侍從引領之下,走到了一座小舍門前。只見小舍之中,果然已坐了一名英國老者。老者眼見阮元到來,便也向一行人問道:
“這位老先生,您可是……光祿大夫、太子太保、予告大學士阮元阮先生?”那“予告”一詞與致仕同義,予告大學士即是致仕大學士。而真正讓阮元感到驚異的是,這人竟然說得都是流利的。
“老夫正是阮元,你……是你?!”這間房舍門戶向西,此時已是未初時分,日光自西向東而照,正將那老者樣貌照得清楚,雖然距離先前會面之事,已經過了二十餘年,但阮元一生所見英國之人並不算多,這一次自然看得分明。眼前之人,正是五十年前隨馬戛爾尼使團前來中國,二十六年之前又作為阿美士德副使出使北京的小斯當東。不覺五十年時間過去,當年馬戛爾尼使團中的那個少年,此時也已經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人。
“我是江北揚州之人,如今已然致仕在家,這場仗……本來我也是不願參與的,但沒辦法,你們的兵士如今在長江之上扣下了前往揚州的幾艘米船。我想著既然你們也已經同意和談,那這個時候你們還在對長江上的米船動手,是什麼意思呢?使者先生,我想聽您一個解釋。還有,您又是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呢?”阮元見了小斯當東,心中雖多有感慨,可回想起糧船被扣,尚不得還,言語之間卻是平淡如水,並無半點客氣之處。
“阮先生,我……我是特意同國內外相商議之後,去年年末決定來中國的,您應該清楚,若是五十年前你們的大皇帝能夠同意馬戛爾尼爵士的要求,你們又何必打這一仗呢?五十年前的人,除了我都不在了,所以……我想著再來中國一趟,幫我父親,幫馬戛爾尼爵士見證他們的遺願完成的那一刻。”小斯當東一邊說著,也一邊向身旁幾名兵士問了幾句,兵士當即退下。過不多時,便又返回,向小斯當東耳語了片刻。
“阮先生,這件事是我們疏忽了,方才我遣他問過了司令,司令說,不是他的意思。”小斯當東也向阮元解釋道:“司令到了鎮江之後,一向嚴明軍紀,不許劫掠百姓,您家鄉的米船被扣下,應該是那些不聽話的印度兵士擅作主張。如今司令已經下了軍令,告知鎮江那邊駐軍,讓他們把米船還給你們,阮先生回到鎮江江面,自然就可以把米船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