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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值傍晚，佛堂這種地方，本就給人清冷疏離，脫離世俗的感覺。
此刻佛堂裡面燭火搖曳，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彷彿是有冤鬼在哭嚎。
顧伯清感覺脊背發寒，嚇的腿肚子打顫。
“找找找道士！對，找道士做法驅鬼！”
原本打算住佛堂的老太太，眼下哪還敢留宿，早跑的沒影了。
現在外面就剩金沅沅他們幾個。
丁香也覺得這有些陰森，她有些害怕的四處看了看。
“夫人，咱們府裡不會真的有鬼吧！那把雪娘一個人留在這，沒事嗎？”
顧伯清他們走的極快，早就把雪娘忘的一乾二淨了。
“叫豆蔻過來照顧她吧，她想要什麼就給她，好好服侍，記得叫豆蔻把她引到佛堂裡面。”
丁香雖然不明白用意，但還是照著辦了。
豆蔻燒了一盆熱水，正準備給雪娘擦拭手腳。
“雪姨娘您剛小產，不易挪動，今晚就在這睡吧，夫人讓我照看您，奴婢先給您擦擦手腳，等一會我還要進佛堂擦洗呢。”
豆蔻擼起袖子，幫她擦手。
雪娘現在已經心如死灰，無慾無求了。
她不能生孩子，等以後顧伯清老死，她就沒有指望了。
以後的日子，只能指望著金若雲過活。
顧伯清雖是個見異思遷，薄情寡義的畜牲，但辛好當家主母是個好的。
她進府這麼久，金若雲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雪娘神情疲憊，眼裡無神，努力轉過頭，想跟豆蔻打好關係。
“這麼晚了怎麼還要去打掃，佛堂不是一早就被打掃乾淨了嗎？”
豆蔻按照丁香吩咐的，把話說了。
“哪呀，那裡面可髒了，雪姨娘您不知道，我剛才進去想把燭火滅了，看見地上被人撒了油。”
“油您是知道的，很難清洗乾淨，也不知道是誰撒的，這麼壞，這要是一個不注意踩上去，不得滑倒了呀。”
原本死氣沉沉的雪娘，聽到這話，瞪大了雙眼。
油？
為什麼佛堂裡會有油，又沒人在裡面吃飯。
她心裡有個猜想，但又不敢往那想。
雪娘使盡渾身解數，撐起身子準備下地穿鞋。
由於剛小產不久，身體還很虛弱，一個踉蹌 ，摔在地上，摔的身上都是灰塵。
“雪姨娘您有什麼需要的，讓奴婢去做啊，您這是怎麼了？” 豆蔻看見，趕緊上去扶起她。
“扶我去佛堂！快扶我去佛堂，快點！”她緊緊抓著豆蔻的手，特別用力，想盡快去驗證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豆蔻扶著她走到佛堂。
一進去，雪娘就立即趴在地上檢視。
她把自己之前跪著的蒲團掀開，地上黑黢黢的一小塊，她用指腹抹了一下，放到鼻子上聞。
是玫瑰頭油的味道。
府裡用玫瑰頭油保養頭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桑小婉。
她的頭髮總是烏黑髮亮，一根白頭髮也沒有。
有好幾次靠近她，她都聞到了玫瑰花的味道。
雪娘跌落在地上，用力攥緊手，心底情緒起伏的厲害。
原本眼淚已經流乾了，此刻又控制不住的大顆大顆落下。
“萬萬沒想到啊，桑小婉，竟然是你！”
她的眼裡仿若淬了毒，惡狠狠盯著地上那一攤油汙。
桑小婉竟惡毒到傷害她的孩子，她絕不會原諒她。
她一定要她付出十倍百倍千倍的代價！
自從發生了佛像被盜的事後，顧伯清一到夜裡就輾轉反側睡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