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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就懸在了這個篾索上了。七八秒後,我感覺自己的腰部被什麼東西撐了一下,睜開眼睛一瞧,發現自己已經到達對岸了,另外一個穿著寬袖短襖的藏民正在幫我解開身上的扣鎖。
“阿羚,你沒事吧?”巴拉走過來,扶住我。
“沒事……只是感覺頭有些悶──”
巴拉笑了笑,說道:“你們這些從小在大城市長大的孩子,想必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坐這種溜索竹筒橋過江吧!是不是夠刺激呀?”
我點了點頭,“剛才我幾乎以為自己要被嚇破膽了──”
“知道麼,當年阿瑪尼雅坐這溜索竹筒橋時,可是一聲都沒有叫出來喲!”
“真的嗎?”我難以置信地眨眨眼。
“當然是真的啦,大約七八年前吧,我離開梅里雪山,帶著阿瑪尼雅到麗江納西高中唸書,那個時候我就和她一起在這兒坐溜索竹筒橋過江呢。”
我聽了這話,對巴拉露齒一笑,然後從那竹篾索子下掙脫開來。
“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往雪山裡去了?”
“嗯,走吧,”巴拉扶住我的手,讓我從岩石下跳下來,“身上的行李都在吧?”
“都在。”我點了點頭,用雙手撐了一下揹包的肩帶。
“前頭是一片峭崖,我們要沿著崖下的山路往雪山裡走。”
亨得利站在那兒,用手遮擋住陽光往前方望了望。
“我想我們往前走一段就能夠看見雪水溪了,”巴拉揹著揹包往前走去,“看見雪水溪就能夠找到千年前的那段茶馬古道了──”
“巴拉,難道說,當年茶馬古道上的商隊也要坐溜索竹筒橋過江嗎?”
“這是當然啦,瀾滄江的水可不淺,騾馬都沒辦法淌過去──”
“我真的很難想象一批馬會乖乖地讓人把它吊在篾索上溜滑過江。”
巴拉笑了笑,“馬幫商隊的馬千百年來早已經習慣被人類這麼折騰了。”
我聽了這話,咂了咂舌,還是覺得難以相信。
稍會兒,我們便走到那片峭崖前了。
我站在峭崖下,仰起頭望了望這片山崖,只見這像被無數巨斧劈削過的崖壁上長了幾株枝幹拗曲的馬尾松,而在峭崖的頂上,有一塊巨石正俯瞰著崖下瀾滄江的奔流,似乎隨時都會從半空中撲下來似的,讓人看了都覺得心驚膽戰的,另外,這塊巨石下還長著幾條葛藤,綠葉間掛著一串串紫花。
接下來,我們三人便沿著峭崖下的山路往雪山裡走去。走了一段路程後,我忽然間瞧見腳下的山路旁有一澗山泉正從高高的山坳中奔淌出來,這山泉澄澈得如同有了生命的水晶,一片亮閃閃,十分白淨透明。
巴拉見了這山泉,興奮地說道:“這就是茶馬古道上的雪水溪了……”
“呃,這溪水該就是雪山頂上融化的雪水匯成的吧?”
“對,這條幹淨的雪水溪就是梅里雪山的冰雪融化而成的,我們現在就站在古時候的那條茶馬古道上了,這條茶馬古道會一直沿著這條雪水溪延伸,有時在山溪上來回穿梭,有時和山溪重疊起來,分不清是山溪還是古道,另外,你們知道麼,這條雪水溪也是這段茶馬古道得以延續至今的重要原因呢,因為滇藏邊界的土質多為堆積層,經過雪水溪的沖刷後,鬆散的泥土都被衝到河裡,留下大小不等的堅硬石塊成為鋪底的溪床,這樣騾馬踏在硬石上,撐得起背上的貨物,不至於跌入險谷,而且沿著雪水溪,馬幫打茶飲馬也方便。”
“這麼說,這條溪水是完全可以飲用的囉?”
“那當然啦,山頂融化的雪水自然乾淨,馬幫們有默契,從不弄髒雪水溪。雪水溪是他們的聖溪,他們要飲用它,還要祈求它的保佑。”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