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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給我。”頭頂飄來一句話。
甘恬從口袋裡摸出鑰匙,她細聲細語地央求:“顧先生,請讓我下來,你抱——你這樣也騰不出手開門。”
顧君齊看了眼她不住顫動的睫毛,屈身將她放下。
雙腳著地,腦袋仍然暈乎乎的,甘恬手臂撐著門,將鑰匙塞進鎖眼裡。
“別關門。”顧君齊囑咐,出來迎接他們的貝貝在他腳邊蹭了蹭,他拍了拍貝貝的腦袋瓜,“貝貝乖,看好家。”
甘恬慢騰騰地走向客廳,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她歪倒在沙發上,上下眼皮在打架,大腦逐漸放空,意識像在水中暈開的墨滴。她迷迷糊糊地想,為什麼會喜歡上顧君齊,又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她又該怎麼告訴蔣似心。
想著想著,她蓋著毛毯縮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睡夢中的甘恬忽然感覺臉頰被人扯了扯,她閉著眼,手掌在空中胡亂揮舞了幾下,卻怎麼也打不著目標。
“禍害,起來吃藥。”嵌著笑意的男聲鑽進耳中。
甘恬不情不願地睜眼,她看著視線前方的男人右手端著一杯水,左手拿著藥盒向她走來。
他由遠至近逐漸放大的身影投射在她的瞳孔中,像始終無法對焦的相機裡模糊不清的景象。她看著他抹去光暈逐漸清晰的臉,腦中空白到只能想到一個字,帥。
彷彿再多的形容詞都不足以描述她此刻的感受,“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這些平庸俗濫的詞彙反倒會使得他獨一無二的樣貌染上胭脂氣。
她盯著他又挺又直的鼻樑愣神,言語不自覺地溜出喉嚨:“你不說話的時候還挺帥的。”
“你的意思是我一說話就等同於毀容?”他把玻璃杯和藥一併遞給她,“這麼簡單的說明書能看懂吧。”
甘恬咕咚咕咚地喝水吞藥,她輕輕撫著心口,說:“當然,我只是看不懂那種技術含量太高的說明書。”
顧君齊俯視著她,目光從稠密的睫毛篩下來,他篤定地說:“你數學一定很差。”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還好,和那些語焉不詳的專業術語比起來,數字可愛太多。”
感冒藥中的安眠成分立時見效,她捂住嘴悄無聲息地打了一個哈欠。
“想睡去床上。”顧君齊捲起袖子,反客為主,“我去做飯。”
她不大放心:“你不是不會做飯嗎?別把我家的廚房給燒了。”
“試試看。”他頑劣地挑眉。
甘恬在床上睡了會兒,再醒來時整個人的狀態要好上許多,感冒藥充分發揮作用。她望著天花板發呆,待神志開始渙散時,她連忙坐起來穿衣服。
只穿上毛衣,顧君齊就踱步進來。
他用手指敲了敲白瓷碗的碗壁,眉宇間掩不住的得意:“顧君齊出品。”
那神情像是急切討要獎賞的孩童。
甘恬撲哧一笑:“顧先生,您今年貴庚?”
“有一萬多天了。”顧君齊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唇角。
他煮的是山藥粥,甘恬小心翼翼地接過碗,用調羹撥開粥上奶白色薄薄的一層膜,她嚐了一口,雖然算不上有多美味,但也咽得下。
她客觀公正地點評:“還行,就是味道有點淡。”
顧君齊脊背抵著實木椅子的邊緣,肌肉勻稱的小臂閒適地搭在扶手上:“我是按照你們雜誌美食欄目寫的步驟做的。”
他從書桌拿起厚重花哨的雜誌抖了抖,心中一動,翻到“男色”欄目,本月專訪的主角就是那位何姓男子。顧君齊一目十行地看完訪談,文字框旁邊附上了兩張硬照,照片中正襟危坐略顯拘謹的男人,不如自己帥。
他心滿意得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