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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有個朋友,在為跨民族愛情困擾著,其中一個是無可置疑的日耳曼,而另一個,似乎,可能,貌似是一箇中國姑娘。
這娃娃臉擔心他朋友為情所傷,來秦恬身上找慰藉來著。
秦恬越說越精神,心裡不禁在猜,不知道哪個同胞那麼牛逼,不止牛逼,簡直牛逼死了!
她不是個八卦的人,知道越多死的越快,可是越聊她越覺得糾結,在這個種族主義氾濫的時代,娃娃臉的朋友和她的牛逼同胞會有好結果嗎?
要是她,作為一個理智的新時代中國婦女,她絕對沒這勇氣和霸氣在小鬍子壓迫下和一個註定沒好結果的德國軍官轟轟烈烈愛一場。
還珠格格夠雷了,她可不想再去做個什麼鎖心玉。
寧願躲到二戰後,哪兒找個普通人嫁了,老老實實安安耽耽的過日子,管外面洪水滔天。
話題持續了大半夜後,秦恬拿著兩罐魚罐頭走出了營帳,此時天已經微微亮,送她的凱澤爾頗為歉意:“抱歉耽擱了那麼久,因為這是困擾我很久的問題。”
“沒什麼……”秦恬強忍著不問更多,只是不由自主的瞥向他。
注意到秦恬的眼神,凱澤爾微微沉吟,忽然問:“秦小姐,你說你在法國長大,那兒華人多嗎?”
“額,還行吧。”秦恬怎麼知道……
凱澤爾躊躇半晌,問道:“你認識一個叫,媞安的女孩嗎?中國人。”
“媞安?”秦恬立刻搖頭,“不認得,抱歉。”
“哦,沒什麼。”他擺擺手,微微鞠躬,“勞煩您一晚上真不好意思,我要準備出發了,很高興認識您。”
“我想問下,那個,你們帶走的那個……那個,能回來麼?”秦恬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盯著凱瑟爾。
凱澤爾微笑,但火光在他眼裡都跳動成了冷光:“你是個聰明的女孩,你懂得。”
“是,是的……”秦恬乾笑著轉身,把魚罐頭藏到寬大的袖子裡,坐在了薩莎爺爺身邊,低下頭微微嘆氣。
薩莎奶奶還在睡著,薩莎爺爺卻一直沒有,他看了秦恬半晌,再看看周圍那些昏睡的難民中冷漠投向秦恬的眼睛,伸出一隻老樹皮一樣的手,握住了秦恬。
感受到那粗糙的溫暖,秦恬忽然覺得眼眶都熱了,那股酸意從胸腹直衝而上,湧入大腦,被帶去問話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就好像已經靈魂出竅,沒什麼可以怕的,只是強自鎮定的輕鬆的說這話。
可是等回到這兒,冷風一吹,薩莎爺爺手一握,她才忽然發現剛才的自己是多麼緊繃,她的神經都快崩斷了,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在營帳裡說過什麼,她只記得此時自己微微發抖。
顧不得薩莎爺爺懷裡還抱著薩沙奶奶,她苦著臉又靠在了薩莎爺爺瘦瘦的肩上,忍著越來越洶湧的酸澀。
他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沉默著。
秦恬努力讓自己不要想太多,白天還要趕路,既然已經聊了大半個晚上,接下來無論心裡多麼複雜,都必須靜下心養精蓄銳,否則她遲早病倒在路上。
等到天快亮了,遠方已經有了粉色的朝霞,秦恬讓薩莎奶奶和阿卡都休息,她起來拿一點蔬菜和乾肉燉了一鍋淡淡的湯,然後拿出幾塊乾麵包,幾人圍坐著吃了,而這時一個德國軍官走過來道:“我們即將開拔,請你們離開吧。”
最終他們還是沒把皮埃爾帶回來,不知道塞在哪輛車上帶走了。
如蒙大赦,難民們相互叫醒,紛紛收拾東西縮到了路邊,等德軍隊伍開走了再慢慢商量接下來的路。
軍隊已經開動,士兵們吆喝著上了運兵車,有些對路邊襤褸萎靡的難民指指點點,嬉笑著。
一輛敞篷軍車開過來,在秦恬的面前減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