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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郎站起來,一臉歉意的向她笑:&ldo;太太,對不起,出門還是讓翠雲陪著你吧,我一吹冷風,就咳嗽得厲害。&rdo;
陸淑媛點點頭:&ldo;好,你會咳嗽,我不會,我就是個活該吹冷風的。&rdo;
金玉郎連連的向她道歉,她懶得理,叫了翠雲出門去了。金玉郎像個狗腿子似的,一路送她到了大門口,眼看著她和翠雲在衚衕口上了洋車,這才瑟縮著跑回了房內。搓著手進了臥室,他站在窗前,先是向外又望了望,然後才低頭拉開抽屜,拿出了陸淑媛的日記本。
他早知道陸淑媛有個寫日記的習慣,剛結婚時,他出於好奇,曾經偷看過一次,結果發現陸淑媛的日記內容非常無聊,全是她今日買了什麼見了何人,讓他懶得再看。如今開啟日記本,他飛快的瀏覽了一遍,末了停在最後一篇,他將那兩行字看了又看。
陸淑媛的日記內容,和新婚時比,有了變化。
她如今的日記,都是零零碎碎的片言隻語,偶爾幾篇乾脆就是帳目。那片言隻語全是憂鬱煩惱的,而她憂鬱煩惱的根源之一,就是他這個丈夫。她時而恨他,時而怨她的短命鬼大哥,她這婚結得太不值了,沒得到愛情,也沒得到金錢,結了還不如不結。
將日記本依著原樣放回了抽屜裡,他坐了下來,心裡很平靜。
平靜,是因為他已經認了命。
認了命,就不掙扎,就承認一切都是天註定,就平靜。
原來他一直不認命,總以為自己能有一個知心的戀人,能創造一個理想的家庭,能夠挽回愛情破鏡重圓,能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以為會這樣,以為能那樣,因此去追去求,去殺去害。一路輾轉到了現在,他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命運。他將繼續殺下去害下去,搶下去奪下去,他想像自己是永生的魔鬼,要造無量的罪孽。
手指順著上層的抽屜往下走,他摸到了下層抽屜的鎖眼。抽屜鎖得嚴密,鑰匙在陸淑媛身上。陸淑媛說&ldo;亡羊補牢、猶未晚也&rdo;,但他知道,已經晚了。
下午時分,陸淑媛和翠雲帶著一身寒氣回了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廚子在後院正加緊忙碌,要預備出除夕夜和大年初一的飲食來,因為明天下午他要回家過年去,總得過了初五才能回來。看門的聽差到時候也要告假回家,不過他比廚子回來得早,初二就能繼續上工了。
陸淑媛忙忙碌碌,同時發現有些錢真是不能省‐‐等過完了這個年,自己哪怕在其它的方面少花一點,也要往家裡多添兩個僕人,這種事事都要親力親為的苦日子,她過不了。
晚上回了臥室,她早早的睡了覺,倒是沒有防備金玉郎。她早就發現了,金玉郎似乎不是很熱衷於男女之事,這不是說他古板保守,他彷彿是天生的不那麼好色。
一覺睡醒了,她在家中四處看了看,看到最後,嘆了口氣,心想這小門小戶,真是沒什麼可看的。
等到了下午時分,她拿出賞錢,打發了廚子和聽差,然後讓翠雲關了院門。遠近響起了零星的鞭炮聲,確實是有了年味和喜氣,可她回想著往昔陸府新年時的盛況,就皺著眉頭,還想繼續大嘆。
翠雲看她氣色不善,也沒敢歡喜。天黑時候,這丫頭將廚子留下的年夜飯熱了熱,端上來擺了滿滿一桌子。伺候主人夫婦吃飽喝足了,她端走殘羹冷炙,然後偷偷抓了幾大把花生瓜子和糖果,躲回了自己房裡。
金玉郎陪著陸淑媛坐了一會兒,見陸淑媛無情無緒的,便問:&ldo;你還熬夜守歲嗎?要是沒精神,就早點休息吧。&rdo;
陸淑媛答道:&ldo;唉。&rdo;
金玉郎沉默下去,將一張彩色糖紙疊來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