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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露回到璇璣宮的第一時間潤玉就感應到了。不過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摺子，等到鄺露走到大殿前，他才抬起頭來。
“回來了，此行可還順利？”
“回陛下，一切順利。滄夷神君，大約就是彼岸花要找的人了。”
聽到這個回答，潤玉心中一喜。既然與他人有了感情糾葛，那滄夷就可以排除了。心情不錯的天帝陛下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吩咐衛兒把鄺露的藥端進來。
“你該喝藥了。”
鄺露接過碗，一飲而盡。爽快地令天帝陛下都有些措手不及。
他本想著，若是鄺露不肯喝，他便像之前她勸自己那樣勸她，若是她嫌苦，他還準備了蜜餞。
可，她完全沒給自己這個機會。
“不苦嗎？”潤玉還是忍不住問。
“良藥苦口，況且陛下也是為了鄺露身體著想，怎敢嫌苦。”鄺露恭敬地回答。
不是不苦，是不敢嫌苦嗎？
潤玉不知道是何滋味，能讓他無可奈何的人不多，鄺露算是一個。
潤玉沒在繼續這個話題，把早前準備好的蜜餞遞上前，“壓壓味道吧！”
鄺露伸手去接，指尖相觸的一瞬間，面板像是被灼傷，鄺露猛地鬆了手，玉盤打翻在地，碎成了幾塊。
鄺露立刻跪下請罪，“是鄺露疏忽了。”
“無妨，我說過，你不必跪我。”
鄺露卻沒有立刻起身，轉而收拾起那些碎片。
潤玉伸手就拉著鄺露起身，因為手裡還捏著破碎的瓷片，指尖還是被劃破了。
似曾相識的場景讓潤玉心中一痛，那滴血色，彷彿滴入了潤玉心裡，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獨自舔舐傷口，暗自垂淚的鄺露。
潤玉拉過她的手，蔥白指尖一點鮮紅，“怎地這般不小心？”
語罷，用帕子輕輕拭去了血跡，抹上了藥膏。
鄺露愣在原地，不知道剛剛那一幕，是夢是幻。指尖還殘留著那人的溫熱，面色不改，心裡卻波濤洶湧。
“你身體還未恢復，先回去休息吧！”潤玉說道。
“陛下，我只是失了些靈力，並非體弱多病，勤加修煉便是，不用這樣小心養著。”鄺露堅持要留在殿裡。
潤玉犟不過她，便讓她在一旁的矮塌上坐下。他看摺子，她也處理公務，農時農事常常有變，她須得時時記錄，及時整理更新曆法。
潤玉一抬頭，就能看見鄺露坐在旁邊，神情專注，一手簪花小楷秀氣又堅毅，一如她這個人。
香爐裡的煙緩緩升起，在空中纏繞盤旋。
……
鄺露發覺，陛下近來，確實有些不一樣了。
譬如早朝時，朝服一向都是陛下自己穿戴的，自己只是站在旁邊，幫忙遞東西或整理一下。
不知從哪天起，陛下開始讓自己來伺候他穿衣服了。朝服寬大，陛下又比自己高上許多，穿衣時著實要費些力氣。
這日，在給陛下更衣時，陛下依舊站得筆直，鄺露只得踮起腳尖，才能堪堪繞到陛下背後，因為離的近，整個人被熟悉的龍涎香包圍，有些恍惚，腳下一個不穩，便朝後跌了去。
一隻手環住了鄺露的腰，又把她往前一撈，靠在了潤玉懷裡。熟悉的氣息和溫熱的胸膛，讓鄺露臉頰緋紅，心也怦怦跳起來。
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兒，過了幾秒回過神來，手抵在胸前，往後退了一步。
“鄺露魯莽……”她低著頭，才能掩飾掉那絲羞怯與忐忑。
“無妨，下次小心些。”潤玉鬆了手，自己整理好衣服，看了眼像個鵪鶉一樣低著頭的鄺露，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上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