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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舅舅!&rdo;乞奕伽的血染紅了雪奴的衣襟,帶著他的話,如利劍般,將少年的心扎得滿是窟窿,&ldo;如此血海深仇,你叫我怎能放下?!&rdo;
雪奴看著乞奕伽布滿疤痕的臉,直到天光微明。
清晨第一縷微光穿進營帳,落在雪奴雙眼上,那灰綠的寶石,經過此夜後,變得無法描摹的深邃。
乞奕伽滿臉青紫、七竅流血,是被人毒殺了。
雪奴慌忙將那道矯詔收入匕首的鞘內,帶著刀大叫著衝出營帳。
&ldo;人呢?你怎麼了?人呢?你們都怎麼了?!&rdo;
&ldo;起來!起來啊‐‐!&rdo;
日光入漁網般灑落,網住了洞穴中所有的生靈,照亮天地間紛揚的雪花,微小浮游的塵埃顆粒。水源旁邊橫七豎八的羯人,男女老少,俱是七竅流血。
&ldo;啊啊啊啊啊‐‐!&rdo;
整個世界沒有了顏色變幻,沒有了光陰流動,只剩下雪奴孤獨而巨大的喘息在他自己的耳邊迴響。
部落中,不剩一個活人。周望舒,早已不知去向。
第11章 圍攻
雪奴沒有讓自己沉浸在悲傷裡,他在連日帶夜的奔逃與躲藏中學會了太多。
他抹乾了眼淚,在祭臺上累起一個小小的瑪尼堆,心中暗自推測,有人早就在水源處下了毒,族人們毫不知情、日日飲用,才會在同一個夜晚發作,若真如此,下毒者必會再來檢視。
他明白,想要在殘酷的環境中生存下去,不可有任何猶豫,於是迅速換下沾滿鮮血的衣物,以方巾包裹赤紅長發,隱於黑暗當中,步步為營地走出洞穴。
回首遙望,雪奴的內心竟有一絲可憐的慶幸,慶幸自己昨晚的經歷太過離奇,故而根本無暇吃喝。他搓紅了雙手,捂住口鼻,不敢去碰被凍僵了的耳朵,生怕它們一碰就掉。
暴烈的風雪席捲大地,令人睜不開眼。
雪奴循著周望舒的腳印,在封凍的雪山中狂奔。他邊跑邊想,周望舒縱然心中憤恨,也不至於殘殺老弱婦孺,更兼此等手段太過卑鄙,他那樣的俠客絕不會做。雪奴甚至覺得,周望舒若真見到此番慘狀,是絕不可能坐視不理的,故而他應當是在半夜就已經離開。
他為什麼是半夜呢?他是發現了什麼異常,或是去追逐什麼人?
雪奴憑藉著自己幼年時所學的捕獵經驗,艱難地分辨出周望舒的足跡。可是,這劍俠輕功太好,他在雪地中奔跑,就像是一隻飛鴻踏雪而過,他所留下的清淺痕跡不消片刻就已被雪所覆蓋。
雪奴只能沿著周望舒離開的方向追逐,幸而片刻過後,他便發現地上還有數行不同的腳印,兼有一些打鬥的痕跡,便一路半蒙半猜,直直追到後半夜。
此夜新月如鉤,光線暗淡,負雪的群山比白日裡更顯巍峨,給人一種被包圍和擠壓的錯覺。
雪奴遠遠地就聽見了打鬥聲音,他佝僂著身子躲進糙叢中,緩緩地向前方推進。與初遇時很像,他不聲不響地趴在冰雪中,偷看周望舒與人對決。
不遠處,三名勁裝黑衣人將周望舒圍在中央。
白衣劍客的額發垂落數縷,形容有些罕見的狼狽,他的手在抖,身體也有些輕微的搖晃。
&ldo;周塢主,不不不,您現在已經不是塢主。聽說你的地盤被朝廷的人給搶了?中原人吶,心眼兒忒小。&rdo;說話的男子身材高大,肩抗一柄六尺長的斬馬刀,說話流裡流氣的,&ldo;這深更半夜又冷又餓,你幫個忙,趕快將東西交出來,免得咱們都遭罪。&rdo;
周望舒持劍輕揮,正正刺在斬馬刀的刀尖上,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