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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雪奴被餓狠了,也想過先低一低頭。男子漢大丈夫,原也不在乎這個,可是到了此時……雪奴的腦海里翻滾著種種念頭,他的目光也四處遊移著,忽而一點雪芒映入眼中!
他心頭一跳,腦中靈光一閃 ,猛地低下頭,又將腿筋扯得生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果然,剛才舞過的那把長劍,此刻正落在他腳下一掌外。
少年狡黠一笑,雙眸燦若星辰,將長腿一伸,足尖發力勾起,便把長劍踢至半空,繼而伸手緊緊握住。他手腕輕旋,極熟練地挽了個劍花,那皮筋瞬間斷作兩截,應聲落在地上。
雪奴餓得兩眼發黑,沒了皮筋約束後果然馬上撲倒在地,緩了好一陣才清醒過來,急急忙忙朝著小瘸子所在的營帳趕過去。
好容易走到欄杆外,他一低頭,才發現手中仍拿著劍。
他盯著透著寒光的三尺青鋒,雙眼中跳動著仇恨的冷火,然而此時此刻,他還沒有能力復仇。
當他第一次逃跑被抓回來的時候,便被孫掌事一腳踩在地上,生生看著其他試圖逃跑的奴隸們被鑿開天靈蓋,灌入滾燙的水銀,然後落下一層完完整整、血肉模糊的人皮。
他恨恨地一咬牙,胡亂將那柄透著寒氣的鐵劍一扔。
&ldo;咻‐‐&rdo;破風聲響,劍身竟整個沒入地面!
第2章 欺辱
&ldo;天殺的小雜種‐‐!&rdo;
雪奴佝僂著背,躡手躡腳從李夫人帳篷外摸過,他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卻還是驚醒了李夫人。女人尖銳的叫罵聲穿破長夜,又被淹沒在塞外茫茫風沙中。
有時候,雪奴忍不住想,李雪玲怕是早就被這茫茫的糙原和荒漠逼瘋了吧,她甚至夜裡根本就是睜眼睡覺。此刻,這中原悍婦雙目圓睜,一巴掌摑在雪奴臉上,把他打得嘴角流血,繼而罵罵咧咧地一把薅住他的頭髮,強迫少年跪在磨刀石上。
&ldo;賤奴才!若非我將你留下,給你一口狗食吃,你能活到今日?早與你那短命的爹孃黃泉相見了!不知感恩的狗東西……&rdo;
石板冰冷刺骨,待會兒離開時說不得會被粘掉一層皮。雪奴渾身酸軟無力,整個人都在顫抖。
但這一切加起來,也不會比李夫人的話更能刺痛他。
三年前,雪奴還叫柘析白馬,他的部落在玉門關外的雲山附近放牧,他們的家園水糙豐美,天藍水綠。
那日傍晚,天空中雲蒸霞蔚,族人們圍作一圈高歌曼舞。
父親滿臉鬍鬚、形容枯槁,已經看不清真實的面容。他坐在一輛小木車裡,月白的武士袍下隱約現出雙腿的輪廓,消瘦得如同一對枯柴棒子。日薄西山,太陽像是一顆金晃晃的珠子,正嵌在他的唇峰上。
翠色糙場上不知何時飄起一道煙塵,那是張牙舞爪的匈奴鐵騎,他們手上的鋒鏑閃爍著粼粼波光。匈奴人秋狩的日子,是父親的祭日;匈奴人大慶的日子,他母親的祭日。
他們血洗了自己的部落!
倖存下來的女人與孩子,統統被匈奴人劫回營地,年輕的被充為軍ji,年幼的則被賣給中原行商。
李夫人通曉胡漢語言,負責在販奴時為匈奴人翻譯、與中原行商談價。她在賣掉兩個姐姐之後,以一種極為惡毒的眼神盯著白馬,彷彿想要將他扒皮拆骨一般,那惡意來得莫名,白馬至今都記得。然而,最後她卻瞞著匈奴人,偷偷將自己藏了起來‐‐那年,她的兒子劉玉意外墮馬摔成個瘸子,身邊只跟著一名劉彰的義子、名喚劉曜。孤兒寡母出關為質受盡白眼,連個奴隸也養不起。
在匈奴,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