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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瞥一眼夏初染,後者被他這麼一看,冰冷的眸光中亦流露出一絲疑惑。
秋晚暄透過夏初染學到的都是些功法劍訣,其他術法並未涉及,所以秋晚暄也不清楚方才看見的是什麼,但憑藉豐富經驗以及對此方世界道術的推演與理解,一個曾經在原著中一筆帶過的咒語名詞在他腦海中蹦出。
為了印證這種猜測,他看向夏初染,試探性問道:「拓影咒?」
拓影咒是成對的,方才那一頁紙上附著的咒術在秋晚暄翻頁時自行啟動,拓下來的影像則會在另一邊的紙頁上呈現。
如果紙頁上附著此咒,眼下秋晚暄的畫像應該已經被拓下了。
夏初染微愣。
什麼意思?
少年依然是一幅冷嚴的表情,可眼神裡卻寫滿了不解,秋晚暄見狀,將手中紙頁遞了過去,「解釋?」
夏初染接過紙張,甫一看向經文就發覺了不對勁。
那不是他的字跡。
雖然很像,若非他本人怕是很難看出來。
但少年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一定是那小子偷梁換柱,悄悄附了咒術在紙頁上。嘴上說幫他謄經,結果只是利用他,甚至不顧後果。
他不動聲色地咬了咬後槽牙,微微捏拳。
片刻後他拳頭一鬆,「弟子無話可說。」
秋晚暄觀察著少年這一連串的反應,雖然神態變化十分微弱,但他還是悉數捕捉到了,於是心中對前因後果已有推測。
他不認為夏初染會幹偷攝這種事,怕是有人在背後動手腳。
於是他伸出手去將少年手中的紙張抽回,仔細端詳片刻後道:「這些是你謄抄的嗎?」
夏初染沉默不語。
秋晚暄蹙眉,「預設了?」
依然不答。
秋晚暄微嘆,看來這小子是不打算交代了。
他換了策略,又問:「畫像在何處?」
夏初染垂眸沉默片刻,忽然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下,「畫像,弟子眼下交不了。」
秋晚暄站起身來走到少年面前,從他的視角看去,能看見少年銳利眉峰下的眼瞼,一雙睫羽紋絲不動地遮擋了晦暗不清的眼底,雖然看不清對方的眼眸,可秋晚暄還是能感受到對方目光裡頭透著的桀驁與倔強。
他居高臨下地道:「你可知偷攝尊長畫像,是何罪?」
夏初染閉了閉眼,沉聲道:「但憑尊上責罰。」
一旁躺著看戲的毛球聽見這句,忽然直起身子,一臉興奮地看向秋晚暄,喵喵地沖他擠眉弄眼,只不過貓的面部表情少,看起來更像是齜牙咧嘴。
「機會啊,上啊!」
秋晚暄無奈瞥一眼白貓,又屈膝蹲下,與夏初染平視。
「真的不說實話?」
隨著秋晚暄的動作,衣擺間散出一陣幽蘭香氣,至飄至夏初染鼻尖,像是有某種軟絨絨的棉絮掃過面板,有些癢癢的。
夏初染甫一抬頭,便對上晨光照耀下的秋晚暄的眼睛,光芒將那雙瞳仁渡成了琥珀色,彷彿寶石一般熠熠生輝,淡淡由眼尾向兩鬢暈開的一抹淺紅令人見之呼吸都亂了。
他一時間大腦暫停了運轉,怒火也莫名地就散去了些。
片刻後他猛然醒神,咬了咬下唇強迫自己清醒。
換做從前,此人只怕早就不分青紅皂白刑具在手,如今做出這樣一幅姿態,恐怕不是想刨根究底,只是戲耍他罷了。
「尊上不必再問,弟子會將畫像尋來,給尊上一個交代。」
秋晚暄心說這小子還挺講義氣。
少年臉上的倔強消退了些許,秋晚暄便從那神情中看出了些微隱匿的委屈來,便心尖軟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