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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三刻,天色稍明。
南山城城頭樓闕映著冷白色的東方天際,透著絲絲古樸蒼涼。
城中一處佔地不大的宅邸中,主家書房透出的點點燈光卻徹夜未熄。
長案上一盞靈茶飄蕩著輕柔白霧,它的主人正端坐椅中,看著茶湯微微出神。
經年打熬的軀體,並沒有讓歲月在他面上留下太多的細紋,作為南山四姓之一,一家之主的韓榮似乎是在回憶,上一次苦熬一夜的情景發生在什麼時候?
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前?他不太確定。
但此時他非但沒有絲毫疲憊,反而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面板之下,胸腔之內,滾燙的血液在高速奔流,就連那強壯有力的心跳聲,都能在耳中清晰可聞。
延靈一夜,縣中埋下的探子一連五枚劍書來信,朱家和山中賊人殺了個血流成河,若不是援軍及時到場,這南山四姓之一,怕不是就此除名?
然而,最後的結果呢?
上百賊人盡數被殺,屍體侵街佔道,就是人頭堆起的京觀,都有一丈來高。
這等場面,不要說南山郡,就是承平已久的胤州全境,又有多少年沒見到了?
賊人?想到這兩個字,韓榮心中冷笑。
尋常賊人給他個膽子,他敢攻打縣城,襲殺郡中名門麼?怕不是痴人說夢,不,連夢都沒有這麼做的!
那此事背後,何人手筆,就有點意思了。
韓榮正思索間,房門輕響,一道身影閃身進來,急急說道。
“爹,延靈那邊來準信兒了。”
“哦?怎麼說?”韓榮目光一抖,抬眼看向韓玉安。
韓玉安答道:“聽四下散去的此戰援軍說,這夥賊人來自綿山金崖寨,由二當家邱宏壽帶著,專門奔著朱家來的。”
韓榮面色一怔,稍有疑惑。“四下散去的援軍?”
卻見韓玉安點了下頭。“是的,爹,這事卻是咱們想差了,那援軍並非哪方人馬,而是各家商賈護衛,聽到了尋靈使林嘯的賞格,直接操傢伙殺過去了。”
韓榮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是第二隻劍書中提到的,林嘯露面之後,頒下那句‘活捉賞一罈,殺死賞兩壇’麼?”
“正是如此,不成想,輕巧一句,竟成了翻盤之機。”韓玉安笑道。
韓榮聽到之後微微出神,自打劍書上說,援軍出現那一刻起,他就不禁猜測,到底是哪方人馬,幫朱家解此危局。
可無論怎樣,都沒想到原本聚集在延靈縣,等著搶購朱家“金泉釀”的商賈,竟然成了破局關鍵。
想到此處,韓榮面露讚許,輕聲一句。“此子不凡啊……”
聽到父親如此說法,就見韓玉安目光閃爍間似有話說,卻在最後一刻生生止住。
如此神情正好被韓榮看到,因笑道。
“怎麼?吾兒不服?”
韓玉安稍一躊躇,乾脆道:“服不服倒談不上,只不過,沿街叫喊之人並非林嘯,而且當時爹也曾言,此計未必可行,如今,如今……”
“吾兒可是說爹‘馬後炮’?哈哈……”韓榮聽罷撫掌而笑。
韓玉安面上一紅,躬身道。“孩兒不敢。”
“有何不敢?”韓榮將手一擺,語重心長道:“且論此事,一者,所謂上意不明,下不敢請,不管誰去沿街叫喊,只要他林嘯不發話,下邊誰也不敢張他的目,打他的旗。兵家常雲,主帥伐略,將佐伐謀,便是此理。”
韓榮摩挲著座椅扶手,沉吟一聲。
“這二者麼,拋開朱家‘金泉釀’價值不提,為父疑他此計不成,乃是出於人和考慮,如今此事竟然成了,只能說藉著‘元皇大典’一番亮相,此子已經起勢,眾人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