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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書瑤有些詫異,她沒想到江亦止會先提起她。
於是嘲諷一笑,道:「你娘至死都不肯再見他,他又有何臉面敢再提我?」她端起杯子抿了口茶,隔著薄瓷杯沿望向對面面容清雋的江亦止。
瓷杯磕碰桌面發出輕響,江亦止一雙沉寂的清眸半垂。江尚自入京拜相,半生都周旋於朝堂之上,他和母親於他而言皆不及他仕途之事分毫。只是趙嬤嬤當日的話猶在耳邊。
「您和母親的關係很好?」他聲音一貫的清潤溫和。
姜書瑤眼睛微微眯起,倏而像是陷入了回憶。
「很好。」她輕聲道。
「既然很好,又為何要離開雲京?」
姜書瑤覷他一眼:「躲人。」
「王府的人還是……相府的人?」
「?」姜書瑤琢磨出他話裡的不對勁來,她靜默了會兒,驟然從喉嚨裡迸出一聲笑來,「為什麼會是相府的人?」她反問江亦止:「你以為我在躲誰?」
江亦止沒再說話。
姜書瑤深吸了口氣:「當年江相仕途正盛之時,恰逢你娘毒發頻繁之際,我只知曉婉婉那段身體不大好,還當這種情形,懷孕晚期的女子都會經歷。」
「我那時剛與恆王相識,便也沒太將此事放在心上,誰知道她那會竟是毒致肺腑,因害怕傷到你,才死命撐著。」
「……再後來,恆王袒露身份,我因知曉他已經有了王妃、世子,傷心之下便離開了雲京。」
江亦止聽得一愣。
姜書瑤繼續道:「菩提山有位避世神醫,因你娘身上的毒實在蹊蹺,那幾年我時常會去他那兒給你娘搜羅些抑制毒性的奇藥。只是邀了你娘許久,她直到開元三十七年春,才帶著才六七歲大的你一起來了菩提山……」
開元三十七年冬,林瓊婉在菩提山病逝。
那天,是江亦止的八歲生辰。
渾身的血頃刻間彷彿被冰雪凝住,江亦止胸口滯澀的生疼。恍惚中他記起凜冽寒風中自己抱著冰冷堅硬的棺木跪伏在雪地裡的倔強身影,再醒過來,菩提山和那個永遠愛著瓊花繡樣的溫婉女子便都不見了。他將這些深埋在了心底,忘記了菩提山和母親有關的一切事情……
江亦止的唇動了動。
姜書瑤凝眸看了他一會兒,開口輕喚了聲:「阿止……」
江亦止偏頭閉眼,悶咳了一聲。
「您……還記不記得趙嬤嬤……」
姜書瑤一愣:「趙和?」
江亦止點了點頭。
姜書瑤:「你父親一直讓她照顧的你?」
江亦止沉默。
「如此,一切便也不奇怪了。」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忽又嗤笑一陣,跟雲泱六七分相像的眉眼間洇著一抹堪不透的嘲意。
姜書瑤道:「你跟長樂成婚不久,我曾叫人遞了帖子過去相府。只是帖子送了三次,卻次次杳無音信……」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江亦止,笑道:「原來竟是趙和。」她像在自問自答:「怪不得不敢見我,估計是怕我當面拆穿她。」
江亦止想到的卻是他之前纏在雲泱手上的帕子,以及許久之前她暗暗試探自己的話——
[我這體質有些特殊,所以小的時候我娘便打了這個平安扣給我。寓意「平安」、「長樂」……]
若是他沒記錯,當年下山時,那方帕子也是跟一枚平安扣放在一起的,玉扣的背面刻著兩個字——長樂。
姜書瑤見他許久不說話,疑惑看他:「怎麼不繼續問了?」
他斂起眉,濃黑的睫羽遮住眼裡神色,薄削的唇動了動:「……想起來一些事情」
姜書瑤失笑:「想起什麼?小時候在菩提山我跟婉婉商量給你和長樂定娃娃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