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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縫的磚鋪小道,轉過一片低矮的冬青,我看見幾株盛開的紫荊花下,武士先生威嚴的斜臥著。
一看見我們的身影,武士先生便警惕的坐直身體,可是不像平時那樣會溫順的搖著尾巴靠過來,鎖在狗屋上的武士先生忽然敏捷的站起來,從喉嚨深處發出威脅的低吼聲。武士先生這樣的大型犬一旦戒備起來,那種樣子是非常可怕的,我們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怎麼了武士先生!是我們啊!”並不理睬我的話,武士先生突然跳躍著發出震耳欲聾的恐怖吼叫,劇烈的動作使狗屋散架似的震動起來。
可能是因為看見我們帶著陌生人的緣故吧,武士先生才這麼激動。雖然知道是被鎖著的,可它的氣勢讓我和冰鰭都不敢貿然接近。那位少年更是嚇的臉色慘白,他戰戰兢兢的抓住冰鰭的衣袖,躲在他背後連看也不敢看武士先生一眼。雖然有些不應該,可是我還是被那微帶青影的眼睛裡搖曳著恐懼的樣子奪去了視線。
實在是進退兩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頭上感到了意外的敲擊,我反射性的抱住頭,卻發現身邊的冰鰭也在作同樣的動作。“叫你們不要去招惹武士先生的!”爽朗的聲音從我們背後傳來,語氣裡責備的成分不多,看好戲的成分倒不少,我立刻分辨出說話的人是二班的班主任,教數學的龍樹老師。剛從大學畢業不久的他不僅講課思路十分清晰,而且完全沒有架子。如果不是那麼喜歡作弄人的話,這個五官輪廓鮮明的高個子倒是挺讓人喜歡的。
回過頭來,只見龍樹老師得意環抱著雙手,可就在看見冰鰭身後的少年的那一刻,本來還想揶揄我們兩句的他忽然停止了動作,無法掩飾的驚訝傾瀉在他臉上:“不會吧……難道你是——蘇枋?”
少年從冰鰭身後探出頭來看著龍樹老師,他眨眨薄薄的眼皮下微帶青色的眼睛,有些膽怯的點了點頭:“是呢……我是花蘇枋……”
“不要叫了!武士!”在龍樹老師極有魄力的命令聲裡,巨大的狼犬立刻停止了動作,趴回地面,從喉間發出不滿的嗚嗚聲。因為週末的關係,單身教師們出遊的出遊,回家的回家,整座樓靜的不得了,可龍樹老師領著如履薄冰的我們穿過樓前的空地,毫不客氣的敲打著一樓一間宿舍的門。
悉窣的腳步聲從房間裡傳來,開門的聲音伴隨著門裡人的抱怨聲:“你不是有鑰匙嗎,龍樹……”這個抱怨忽然消失在急促的低語裡:“蘇枋?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從春山過來的嗎!”
站在門口的人,擁有名叫蘇枋的少年成年以後的容貌,不,應該說蘇枋擁有那個人少年時代的容顏。“我剛剛坐車從春山過來……”依然躲在冰鰭背後的蘇枋露出了羽毛一樣輕柔的笑容,“爸爸。”然而他的語聲很快被淹沒在我沮喪的大喊裡:“什麼啊!花老師已經有這麼大的兒子啦!”
開門的人是生物老師花繁流,他的出現解答了我和冰鰭的疑問——難怪我們都覺得少年的笑臉看起來那麼熟悉,原來那正是和繁流老師一模一樣的笑容,帶著近乎悽切的悲憫的和煦笑容。
聽見我的話,冰鰭不滿的皺起了眉頭。笨蛋冰鰭怎麼會知道我的想法,其實整個學校裡我最喜歡繁流老師了,這位不久前剛剛調職過來的老師雖然個性有些遲鈍又不得要領,但他那彷彿壓抑著憂傷的笑容裡卻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親和力,再加上容貌又相當年輕,現在他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兒子就站在面前,這怎麼能不讓我震驚!
繁流老師的驚訝好像也不亞於我,他睜大了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你們……不是一班的……”
“火翼和冰鰭!”就在繁流老師快要叫出我們名字的時候,冰鰭忽然大聲打斷他的話,報上了我們的乳名,祖父取的這兩個名字象徵著強大的幻獸,據說可以保護我們,因此我和冰鰭從不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