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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老先兒忽就雙腿一軟,跪跌下去,眾人都吃了一驚,紛紛圍上來。賀仙正要把他攙扶起,不意瞧見他的手背:膚色有些偏黃,卻十分平滑,無一絲蒼老之感,再看那張臉,卻是皺紋滿布,鬚髮蒼蒼……
賀仙猛然覺悟,抓上胡先兒的手臂,把他那長長的鬍鬚全扯了下來‐‐果真是假的!
眾人一見,均傻了眼。那胡老先兒站起身,抬手撫著自己下巴,黑溜溜的眼珠子一陣亂轉。賀仙盯著他,厲聲問道:&ldo;你是什麼人?為何懂得易容術?!&rdo;
胡先兒忽就捂住心口,暈了過去。在將要倒下之際,趁著賀仙的手略有鬆動,閃電般地蛻去衣袍,奔出棚外。之前聽說書的那些人,看著他腳勁十足地跑到街上,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此時大雨剛過,先前在邊兒上避雨的人一下子都湧上了街頭,肖嶽跟著賀仙一路緊追,眼見行人越來越多,這便施展輕功飛向屋頂,趕了上去。街上的百姓見了,目光緊緊相隨,驚叫連聲。
胡先兒側過頭望了眼肖嶽,伸手入衣襟掏出錢袋,住了腳步,倒出一大把碎銀,拋向上空,大聲喊:&ldo;快來撿銀子啊!好多的銀子!&rdo;路人立馬圍聚上去,你爭我搶,登時亂作一團。
肖嶽立於簷上,俯視人群,兩眼細細搜尋,卻找不見那胡先兒了!賀仙繞著人堆逐一看去,與他一般穿深灰色粗布麻衫的有很多,根本顧不過來。
群人漸漸散去,只留下一頭假髮在地上躺著。賀仙走上去,踢了它一腳,叉著腰左顧右瞧,遲遲不願離去。肖嶽跳下來,道:&ldo;咱們買的布還留在棚子裡呢。&rdo;
兩人折回去時,聽說書的人已經散了。沈飛和祥嬸進了棚裡‐‐方才他們瞧見賀仙、肖嶽無端棄布而去,正好雨也住了,便趕緊跑到這處來看著。
沈飛迎上去,問道:&ldo;你們剛追著什麼人去啊?&rdo;人沒抓著,賀仙也不想沈飛聽了氣悶,便拍了拍掛在腰間的錢囊,道:&ldo;是個小賊,想偷我的銀子,可惜沒抓著。&rdo;肖嶽不語,走入棚裡去。
四人還是如先前那般走著。賀、肖兩人緩緩而行,各懷心事,一路沉默。有個陌生人迎面走來,與賀仙擦肩而過,肖嶽見她心不在焉,低聲提醒道:&ldo;出來行走得留個心,別被人偷了東西。&rdo;
賀仙想起方才被那人撞得側了下身子,慌忙伸手入襟,掏出裝仙魄珠的盒子瞧了一眼,又放回去,朝肖嶽笑了笑。肖嶽愣了會兒神,問道:&ldo;你們兄弟倆是第一回出遠門嗎?要往哪兒遊山玩水去?&rdo;
賀仙見肖嶽為人甚好,出身燕子樓,算起來也是同門,想了想,便坦言相告道:&ldo;準備去嵩山少林寺,找一個人。&rdo;肖嶽脫口便問:&ldo;找松庭方丈嗎?&rdo;
賀仙點頭,嘆了聲,說道:&ldo;昨日去了一回,那開門的小和尚說方丈在閉關,不得進去,後來又說漏了嘴,他似乎不在寺內……明兒一早還得再去一趟。&rdo;
肖嶽也不多問,掏出一件事物,遞予她,道:&ldo;你拿這個去找少林寺的簫自華,讓他為你引見。&rdo;賀仙接過:是一隻不到兩寸長的石頭人,雕刻得靈動精巧,栩栩如生,五官雖小,卻一眼便認得出是肖嶽的模樣……拿在手裡,看了好一陣,讚嘆不絕。
肖嶽看著那小石人,突就說道:&ldo;也不知你如今怎麼樣了……&rdo;賀仙聽得疑惑,忙問:&ldo;誰?&rdo;肖嶽自覺失言,過了半晌,才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