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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邱華?好像沒有聽說過。哪個系的?&rdo;
&ldo;噢,我以前的一位老師,可能退休了。&rdo;
李沫沫一拉她,&ldo;走,多年未見,我請你吃飯。&rdo;
少年琴友,雖然瞭解無多,見了後倒有幾分親熱。李沫沫是個爽快人,一會兒就把她的過往說了一遍,聽的柳謐覺得,如果自己當年沒有放棄學琴,估計也和她差不多:自小學琴、去國外求學、回來找個學校任職、教些不怎麼成器的學生。
李沫沫問,&ldo;你結婚了沒有?&rdo;
&ldo;沒有。&rdo;
&ldo;我記得當年你有個男朋友吧?&rdo;
&ldo;分了。&rdo;
&ldo;呀,&rdo;她大驚小怪地說,&ldo;我記得當年風雨無阻,他都會去接送你。你倆當年可不要太甜,這都能分?&rdo;
&ldo;總會有一些意外的事發生。&rdo;
李沫沫說,&ldo;那倒也是,誰不失個戀、分個手呢?我也談過個男朋友,後來我要回國、他要留在國外,道不同,也分了。這東西,就是看個緣分。那你沒再找?你這麼漂亮,一定不少人追吧?&rdo;
柳謐有點窘,&ldo;我很漂亮嗎?我不覺得啊。&rdo;
李沫沫的眼睛圓圓的,&ldo;你怎麼回事?不會是和男朋友分了之後,就對自己產生懷疑了吧?你當然很漂亮,非但漂亮,還很有魅力。剛才我站在後面聽你講了,很好啊,比當年在臺上演出的柳謐並不差,你自卑什麼?&rdo;
&ldo;真的?&rdo;
李沫沫滿不在乎的挑了一塊乳鴿,&ldo;我犯得著騙你嗎?各有各的光彩,不是一個序列,沒法兒比。&rdo;
雖然總是有人誇她,但還沒有人拿過去的柳謐和現在的柳謐來對比。雖然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但她一直有一種隱約的自卑,彷彿從天地墜入地上的自卑。她一直認同的是在臺上演奏的柳謐,而不是作為中介的柳謐。
柳謐笑了,她由衷的說,&ldo;謝謝你。&rdo;她拿出手機,把之前那篇10萬+公號的文章點出來,給李沫沫看,&ldo;你看,這是我們做的長租公寓,這是我設計的,我們今天現場放的影片也是來自在於這裡。&rdo;
李沫沫接過來,不斷點評,&ldo;不錯不錯。&rdo;她還了手機,看著柳謐,&ldo;看,你也還是以此為傲的嘛。我是真覺得你現在也蠻好的,&rdo;她補充了句,&ldo;雖然你不彈琴蠻可惜。&rdo;
柳謐笑了,發自內心的。家裡出事後,她就斷絕了和所有同學的往來,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問訊,也避免去猜測別人是不是拿她當談天素材。今天碰上李沫沫,彷彿有了舊同學相逢的感覺。
原來也沒有那麼可怕。
兩人分開,互相加了對方微信,有點依依不捨。
月亮升了起來,不斷有年輕的學生從身旁經過,或為情侶,或為同學,或喁喁細語,或高談闊論,白天不起眼的梧桐花送來了香味。安靜而平和的世界。
她看著那月亮。他們以前也曾一起看過許多次月亮,也曾在月亮下散步。她也曾如許多單純年少的女孩一樣,對著月亮,想心事,談琴,讀詩,所謂風花雪月。
她徘徊了一會兒,對著月亮小聲說,&ldo;我原諒你,好不好?&rdo;這句話一出口,她熱淚涔涔,等了會兒才又說,&ldo;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丟下我的。以前我是不敢信,現在,我原諒你。其實我現在也挺好的,真的。&rdo;她捂住臉,淚從指縫間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