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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匆匆跑來的一名守備軍,已經跑岔了氣:&ldo;援……援軍……&rdo;
龍文章一驚:&ldo;援軍怎麼啦?&rdo;
&ldo;好多……&rdo;士兵大口地喘著氣。
龍文章伸手把那士兵揪靠在牆上:&ldo;好多什麼?&rdo;
&ldo;……好多傷員,吳長官讓準備房間……&rdo;
龍文章長長地噓了口氣。他回頭看看歐陽,歐陽笑了笑,開心但又蒼涼:&ldo;你可以把我還給那兩位先生了。&rdo;
&ldo;其實我不想那麼幹,但是……&rdo;
&ldo;我知道,守備軍已經活得很難。&rdo;他看看四道風,&ldo;可他跟我搭不上半點關係,他只是個瞎講義氣拉黃包車的。&rdo;
四道風無聲地罵著什麼,將頭轉開了。
龍文章點了點頭,他很歉疚,對歐陽他恨不起來,捎帶著對四道風也少了些憎惡。
天還沒亮,高三寶已起床,老年人的覺總是不那麼穩。他看著家裡的那些陳設和收藏,忍不住地就想挪動一下換個位置。
&ldo;老爺真早。&rdo;全福過來,也明白他的老習慣,幫忙弄著。
高三寶皺著眉:&ldo;早什麼?我壓根兒是睡不著。&rdo;
全福道:&ldo;昨晚上城南響炮了。&rdo;
&ldo;炮?那是爆炸,&rdo;高三寶嘆了口氣,&ldo;過些天你興許就聽熟了。&rdo;
睜了眼就是這種煩心事,高三寶越發煩得無以復加,他放棄擺弄死古董而去窗前侍弄花草,積夜的雨水還在窗上縱橫交錯,他一抬頭,正好看到遠處龍文章那隊人抬著歐陽跑過去。
高三寶一邊開著窗戶一邊自言自語:&ldo;這是攪什麼?&rdo;
窗下一聲輕呼,刮下的雨水全澆在坐在窗戶下發愣的身體上,那是何莫修,看不出他坐了多久,儘管裹著風雨衣,全身還是已濕透。兩人隔著一扇窗互相打量著,一個愁眉苦臉,一個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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