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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著眼睛,開始幻想另一個畫面:如果睜開眼,她已經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了。青春不再,美貌不再,體力不再,甚至連敏捷的思維也在一天天退化。這輩子就要結束了,一切都回不去了。那麼,回想曾經年輕時的今日,自己會做什麼?是躺在這裡發呆混日子呢,還是再努力一把試試看?
想到這裡,梵梨一下就從床上跳起來了。
不!今天還是剛的一天,還是絕不服輸的一天!!
她像裝了電動馬達一樣,突突突地衝到學校自習去。
雖然無人看得出她的戰鬥力和憤怒,只覺得這小姑娘是不是尾巴抽筋了,或是,吃錯藥了……
這一天,奧術史研討課結束後,梵梨坐在位置上又飛速看完了又一個不同作家寫的《獨裁官傳》,急沖沖地想去圖書館借其它書,卻被夜迦叫住了。
「蘇釋耶發動軍事擴張的初衷是消除階級,而不是像大部分人說的那樣,只是為了權力。」夜迦倚在牆壁上,單手插著腰,姿態閒逸地說道,「你要知道,他原本的出身並不差,並不是很多亂七八糟的記載裡寫的草根家庭。他父親是高位軍官,母親是遠近聞名的美人。非要說是『草根』,也只是跟海神後裔對比而已。但一個人在這樣和諧的家庭中長大,不可能對權力有那麼瘋狂的追求。對權力追求過度的人,通常都是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想放手一搏;或者即將失去一切,迫不得已才起兵造反。這都不是蘇釋耶的生平。」
「原來是這樣……」聽夜迦這麼一說,梵梨想通了很多東西,但也覺得有些臉紅——布可教授發現她上課在偷偷看課外書了。
同時,夜迦也很敏銳地發現了她的不好意思,對她拋了個媚眼:「庶民小仙女,老師知道你們海族史課程的論文不好寫,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謝謝布可教授……」梵梨把那本《獨裁官傳》塞入書包,正襟危坐,「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他不是草根出生,為什麼那麼多文獻裡都這麼寫呢?」
「這就是蘇釋耶授意的。」夜迦笑了一聲,「有趣吧,一個出身在軍官家庭的公子哥兒,非要讓人家覺得自己是搞農民起義的。你看看他的經歷就知道了,他從星辰海去聖耶迦那,成為保民官,然後回到星辰海,推翻星辰海執政官的政權,成為了新的執政官,並和艾澤成為兄弟,這整個過程加起來不到二十年的時間。如果沒有父親的背景、米瑟宗族的支援,他不可能這麼快成功的。但他出身階層的上限到此為止了。之後他走向獨裁官的路,才是血淋淋,殺戮一片。收復復活海的時候,殺人跟上推土機似的。是什麼推動他這麼拼,賭這麼大,你好好研究一下,這篇論文就能寫得很出彩了。」
「好!謝謝布可教授!」
之後,梵梨啃了23本書,翻了254份報紙,連吃飯都在思考這篇論文。旁邊的尤燦琉香卿卿我我她看不到,霏思藍思約週末去看舞臺劇她聽不見,他們拉著星海說搖醒梵梨,她也沒注意到……
夜迦說對了。蘇釋耶真的不是一個單純的野心家。他為自己打造了一個形象,又讓他的敵人、他的戰友為他打造了不同的形象,似乎都是為他的長遠計劃背書。
他所提出來的政治主張,並沒有宗教推行者那種單純付出的偽善,而是帶著耦合效應說服力的。他覺得,海底文明之所以進步越來越慢,甚至逼近於停滯不前,正是因為海族太過依賴深藍留下來的精神遺產、奧術系統。文明像是一棟建築,需要不斷革新,才不會落後。但一棟建築是有上限的。當它能翻新的程度到達極致時,就只能摧毀重建,或被人超越。
蘇釋耶認為,光海族的最大敵人並不是深淵族,或是自己。在一個政治才用共和制的文明中,常年戰火紛飛,各大海域都還在爭奪領土的階段,連團結一致都說不上,就更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