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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元一喜，心知這就算商定了，忙起身執禮道：&ldo;既如此，就謝過沐公、謝過太子殿下！我所求無非榮華富貴、一生平安。還請沐公應承！&rdo;
郎懷道：&ldo;自然如此。&rdo;
上官元知她一諾千金，不由徹底放鬆下來，道：&ldo;明日早朝，我便讓大家都看到如今形勢的變化。時日不早，就不打擾沐公公幹了。本官先行告辭！&rdo;
郎懷點頭，高聲喚道：&ldo;陶鈞，送丞相！&rdo;
屋內安靜下來，郎懷胸中煩悶，捏碎了茶鬥也沒覺得出氣。直到晚上和明達說起，才緩解些許。
明達問她：&ldo;這可怎麼對得起尚姐姐？&rdo;
郎懷苦笑，手裡揉著火狐柔軟的皮毛，嘆道：&ldo;以往總覺得但憑此心不滅，定能扭轉乾坤。而今才明白為何爹爹不缺錢，還總會貪墨那麼些許。&rdo;
&ldo;不懂迂迴，不懂取捨，是成不了大業。&rdo;郎懷只覺得煩悶，幾乎是怨恨道：&ldo;打仗的時候叫計策，朝堂之爭就是算計！可滿朝臣子，若都是這般算計，蒼生何辜？&rdo;
明達知道她從不發牢騷，今日這般定是心下難過，也顧不得尚家姐弟一事，和她並排坐著，柔聲道：&ldo;事急從權，阿懷，你忘了這四個字？&rdo;
&ldo;怎麼會忘記？&rdo;郎懷苦笑，&ldo;但我還是覺得不公！憑什麼如此賊子，我殺不得他，還得保他？非但要保他，還得許他榮華富貴不減？這是什麼道理？&rdo;
&ldo;總說為大局為大局，但那些無辜的人，就該被白白犧牲麼？&rdo;郎懷越說越氣悶，聲音卻低沉下去。
明達啞口無言，只勉強扣住郎懷的手，聽她喃喃自語。過了良久，屋裡的蠟燭都熄滅了，火狐也跳回自己的地盤，不再過來。
明達起身替她摘了髮簪，松下長發。二人面對面躺著，郎懷雖然住口，但呼吸粗重，還是氣憤。
&ldo;懷哥哥，我很小的時候娘就沒了。&rdo;她多久沒這麼喚過郎懷？今夜卻忽然變了回去，只聽明達低聲道：&ldo;我記不起娘她何等模樣、什麼身量，只記得娘她說話最是溫柔可親。&rdo;
&ldo;後來我大了些，認得些字，就總是去爹爹那裡混玩兒。有一次我失手打翻了硯臺，把你爹爹上奏的奏摺給糊了。&rdo;
&ldo;還有這等事？&rdo;郎懷不掩好奇，湊近了她，捏了捏明達的耳垂，笑道：&ldo;陛下肯定罰你了。&rdo;
明達撲哧一笑，道：&ldo;定然啊。爹爹生了好大的氣，卻沒對我發火，只命大哥帶我去東宮，罰我思過。&rdo;
&ldo;我哪裡肯老老實實思過？便在大哥書房裡亂玩。大哥見我著實不聽話，就抱起我，給我念當年娘留下的手稿。&rdo;
&ldo;皇后還留下手稿了？&rdo;郎懷開始後悔自己今日焦躁，心下歉疚，暗地裡摸著明達的素手，牢牢握在掌心。
&ldo;嗯。大哥跟我講的，是娘她手抄的《韜略》，還有娘寫的註解。等我再大點兒，認得字多了，便常去東宮看那些手稿。娘為人溫婉，手稿卻都是些《孫子兵法》之類，註解別有心意，大哥說便是成書傳世，亦無不可。&rdo;
&ldo;娘在世的時候，後宮也有爭端。你也知道，徐妃不是能安生的主子。&rdo;明達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而後才堅定續道：&ldo;娘執掌後宮，也是行過殺伐的。當初徐妃犯了一事，娘動了鳳印，是非得讓她死的。若非爹爹念著舊情，堅決不允，只怕娘會比她活得久些呢。&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