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蘇州那日(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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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弄人啊。”程廣桐感嘆一番,隨後又問道,“既是家書,那他卻沒告訴你們自己家住何處,還有妻兒的姓名嗎?”
這確實是殷六故事裡的漏洞,吳惘一開始就發現了,現在看來程廣桐請他們來喝茶、又套了這許多話,目的也不單純。
殷六道:“唉,諸葛先生平時也未曾跟我們提過家裡的事情,死前已經被病痛折磨得神志不清,好不容易才留下幾句最重要的遺言讓我轉交家中,可憐他死時不過四十來歲。”
哦,合著最重要的事情裡還包括【我經常往鐵匠鋪跑】這種細節咯?吳惘心裡吐槽不斷。
那安姓刀客道:“我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你說的那個名字裡有惘字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兒子?”
程廣桐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認識的那個人卻是姓鄭的,叫鄭惘,今年三十八歲,乃是衙門的一個小捕吏,沒事經常會把刀送去鐵匠鋪保養。這人說是自幼失怙,但誰都知道他爹是個始亂終棄的浪子,在他娘有了身孕後便拋棄妻子,早就沒了音訊。先前聽二位描述,我還道那諸葛曠當真是他爹,但現在看,年紀怕是對不上啊。”
聽到這吳惘是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程廣桐對自己的身世一通胡編亂造,笑的卻是衙門的確有位姓鄭的捕快,年紀和刀的事也是真的,只不過他雙親健在,人也挺孝順,辦事公道,在百姓中風評不錯,這會卻被程廣桐借來誑那倆外地人。
姓安的又欲發作,殷六伸手把他按住,說道:“這位鄭捕快只比諸葛先生小了幾歲,絕不會是他的兒子。不過這世上居然有這般巧的事情,蘇州人,名中有惘字,還是鐵匠鋪的常客。”
殷六的眼神裡好像掠過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程廣桐保持著微笑:“殷六哥想說什麼?”
“當然是懷疑你小子在誆我們!”姓安的再也忍不住了,低吼道,“你編故事騙鬼呢?!”
程廣桐悠然道:“哈,誰先編的故事還不一定呢……”
眼看雙方就要翻臉,殷六臉上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起來,不住地把玩著手裡的空茶杯。猛然間,那茶杯脫手飛出,正擊在了程廣桐的喉頭!殷六動作既快且隱秘,周邊的茶客無人瞧見,唯有吳惘目睹了全程——只見中招的程廣桐頓時捂著喉嚨低下頭去,全身微顫,麵皮憋得紅一陣紫一陣的,而殷六則探出手托住了對方的身體使之不倒,這樣在周圍的人看來並不會有什麼異常。只聽殷六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明顯是知道些什麼的,如果你老實交代我還能讓你少吃點苦頭,否則就等著窒息而死吧。”
上面這句話,聲音幾乎微不可察,得虧吳惘把霞蹤功催動到極限也才聽了個七七八八,此時心中已然大駭:殷六好狠的手段!果然那兩人不是善茬!
程廣桐此時被殷六以高明的暗器手法封喉,從外部也只能看出一點淤痕,但實際上他已經失去了呼吸的能力,若無高手或醫者援助,當真是要活活憋死的。卻聽他從喉頭間擠出了一句斷斷續續的:“去……你……媽……的……”
靠!程兄你真是條漢子!我平時怎麼沒發現?!
“呵。”殷六聽後不怒反笑,與安姓刀客一同起身,隨後在程廣桐背後穴道上輕輕拍了一記——這動作在外人看來無甚不妥,但卻是點了程廣桐的穴道,將其變成了一具泥塑木雕,一個時辰之內都休想動彈。隨後二人拂袖而去。
程廣桐既不能呼吸,現在又無法透過肢體語言求救,只能等死。
在這裡插一段,點穴在這個世界是屬於難學難精的武功,而且在面對實力差不多或勝過自己的對手時收效甚微,頂多讓對方有點麻,所以幾乎沒人會專門修習,頂多也就是把認穴打穴的手法融入到暗器或是判官筆等兵器的套路中去。只有少數特別的點穴手法,在點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