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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不是嗎?剎那間,我居然記起來范仲淹是哪一朝代的鬼——千幛裡,長煙落日孤城閉。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甚至還背得出他的詞!可是,我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做過什麼事?“”你先不要急,慢慢來。“趙瑟初安慰他,”人生本來就是由許許多多的回憶累積起來的,雖然范仲淹看起來是與你毫不相干的古人,但是他的事蹟和詩詞確實曾是你記憶中的一部份,只是現在先讓你記起來這一部份,等明天又想起了杜甫、李白,就像拼湊一幅圖一樣,等湊齊了,那就是原來的你了。“
“李白……杜甫……”
成謹把李白、杜甫放進腦子裡,以為可以勾起相關的往事,沒想到李白和杜甫卻打了起來,攪和得他眼前一陣紅一陣黑。
“啊——”
成謹半狂的指著她叫囂,“你根本無法體會我的感受,卻妄想告訴我怎麼做!讓我告訴你這裡裝了什麼!”他指著自己的腦袋,“只有一團血肉模糊!”
他又開始神志不清的把她抵在石桌上,一隻手像把憤怒的鉗子似的掐住她的脖子。
幸虧侍衛總在附近提防,馬上拉開他,再一次救下趙瑟初。
“趙姑娘,你沒事吧?”扶著她的戚隊長問。
趙瑟初的喉嚨痛得幾乎沒有辦法說話,所以就用搖頭表示。
至於被侍衛制住的成謹,正用憤怒的眼神瞪著她,好象他們之間有著深仇大恨似的。
“趙姑娘,能不能請你以後小心一點,否則總有一天,我們可能會來不及救你。”
戚隊長無可奈何的笑說。
趙瑟初朝他點頭致意,她當然知道他是好意,可是當成謹褪去憤怒而只剩下痛苦的神色時,教她如何不擔心他。
成謹忽然掙脫侍衛,戚隊長推開她,想要去幫忙,因為發起狂來的成謹,若沒有兩個以上的壯漢,是難以制伏的。
“走開!你們都走開!”他向後靠在廊柱上,看起來有些筋疲力竭的不斷喘息著。
看來他又恢復神志了,兩名侍衛猶豫了一下,然後退到臺階下。
“成謹貝勒……”
“你也走!”
“我再去端一份早膳。”
“不用,我不想吃。”
趙瑟初無言的轉過身,淚水不禁成串流下。
成謹看見了她的淚水,忍不住問:“為什麼?”
趙瑟初不解的看他,眼眶裡還浮漾著淚光。
“為什麼你還在這裡?為什麼你不像其它人一樣逃開我,遠遠的。”
趙瑟初偏著頭,臉上泛起一朵深情又悽楚的微笑,“雖然我沒辦法體會失去記憶的苦,但是,當一個人只能靠回憶尋找往日的幸福時,那種空虛,就算稱不上苦,但也是淒涼。”
成謹因思索她的話而皺起眉頭,她看了又忙勸,“你不要再想了,要不然會再一次引起頭痛。”
“不要想!難道就讓自己繼續蟄伏在空白裡嗎?像個白痴一樣。”
他狠狠的捶擊石桌,頭上的青筋暴露。她又不怕死的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嚇得臺階下的侍衛衝上來。
“成謹,你先別生氣,先別想太多,慢慢的總有一天會恢復的。”
這一次成謹並沒有狂怒到打她,而是用一種幾乎是不知所措的眼神看她。
趙瑟初在他的眼光凝視下,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輕輕的拂著他額角痛苦的皺摺。
成謹閉上眼,輕輕的嘆了口氣。她的手像是具有神奇的力量,暫時撫平了他焦躁的情緒。
“不要停……”
成謹坐下來,背靠著她的胸口,讓她繼續輕揉他的兩鬢和肩頸,半是嘆息,半是呻吟的說:“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