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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陳長官處置我合情合理，我心服口服。即使有不公正的處分，我也不會向林主席徇私求情，為難林主席。&rdo;
&ldo;中天果然是磊落君子，我沒有看錯人。&rdo;第一夫人眼中斂著一層喜悅，說，&ldo;咖啡快涼了，喝咖啡吧。&rdo;
林中天呷了一口，由衷地稱讚：&ldo;真香！記得還是在英國的時候喝過這麼純正的咖啡。&rdo;
第一夫人慢悠悠地品嘗後說：&ldo;這味道真刺激。&rdo;
林中天不明白地問：&ldo;刺激？&rdo;
第一夫人介紹說：&ldo;你知道嗎？去咖啡館有三種樂趣。第一，咖啡本身刺激，比美酒還香醇。第二，咖啡館提供了與朋友長談、情侶幽會的地方，此乃人生至樂。最後一點也很重要，咖啡館裡有動人的女招待，她們的形象往往是小說家和詩人筆下描繪的人物，令人想入非非。&rdo;說著忍不住地笑了。
林中天說：&ldo;咖啡館有這諸多樂趣，我以後有機會一定領略。&rdo;
第一夫人風趣地說：&ldo;上海咖啡館多，你去了上海不就可以領略了嗎？&rdo;
林中天說：&ldo;恐怕沒有機會。陳長官調我去當監造官，我當戴罪立功，哪敢有閒情逸緻，任自己逍遙？&rdo;
&ldo;那如果我去了上海呢？中天不就請我去南京東路上的&l;新雅&r;坐坐？或者去靜安寺路口的德式&l;番丹拉爾&r;小憩？或者去國泰電影院對面的&l;小男人&r;清談？&rdo;第一夫人故意調侃地問。
林中天不假思索地回答：&ldo;我一定請假出來陪同夫人。&rdo;
&ldo;要是不準假呢？&rdo;
&ldo;我就擅自出來，哪怕關禁閉，哪怕再降我一級職務，我也要出來請夫人喝咖啡。&rdo;
&ldo;好，算我沒有白白結交你這位弟弟。&rdo;第一夫人很欣賞林中天身上的這種西方騎士式的勇敢，說，&ldo;坐咖啡館其實是都會摩登生活的一種象徵，也是文明的修養。&rdo;
&ldo;是呀，一邊慢慢地喝著阿拉伯人發明的這種香醇的飲料，一邊彼此交換著各自快樂的心情，一會兒聽聽傾訴的浪漫往事，一會兒聽聽從鋼琴上發出來的優美旋律，真是天上人間。&rdo;林中天神往地說。
&ldo;無情不是真豪傑，中天這麼羅曼蒂克，我喜歡。&rdo;第一夫人說著，悄悄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
林中天會心地問：&ldo;夫人，明天晚上還有空嗎？我想再請夫人出來喝咖啡。&rdo;
第一夫人問：&ldo;你在金陵還有幾天？&rdo;
林中天說：&ldo;後天一早就得返回上海報到。&rdo;
第一夫人同意了，說：&ldo;好，明天晚上我再來。現在我該走了。&rdo;
&ldo;夫人，允許我送您回去。&rdo;林中天誠懇地請求。
&ldo;今天不行。明天晚上我自己開車來，就讓你送。記住，明天將小說《安娜-卡列尼娜》帶來送給我，好嗎？&rdo;第一夫人看著英風流露的林中天，期許地說。
&ldo;這是我的榮幸。再見。&rdo;林中天替起身的夫人輕輕拉開坐椅。
&ldo;再見。&rdo;第一夫人儀態萬方地走了，留下淡淡雋遠的法國香水味，遂使林中天有了綺旎綺思。
林中天聽著轎車啟動，離去。忽然想到，中國五千年的文化只叫人&ldo;敬&rdo;，西方的文化叫人&ldo;愛&rdo;
